第73章 我是师尊（32）

“小孩，你几岁了？”
这句一出立刻勾起莫瑿埋藏在心里的记忆，是他努力没忘记的记忆，在他关于小时候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人，他就站在一片白雾之中，仙气凛然。但他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却记得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一直温柔地看着他，用着方才听到的语气，温柔地同他说话。
莫瑿心尖有些颤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神色有些紧张。眼里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担心人不见了，于是便不再管这是不是陷阱，听从了内心小心翼翼地抬头，快速锁定方向后朝声源处看去。一眼望去，是久远的记忆中熟悉的白色背影，正蹲下身看着方才那个小孩。
但莫瑿觉得自己已经在那人面前了，正在被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不知觉间，眼睛完全粘在那白色背影上的莫瑿已经迈开腿走进了门内，向着里面走去。莫瑿咽了咽口水，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颤着嘴有些紧张又激动地问道：“你……是仙师吗？”
莫瑿看到那个白色背影顿了顿，那个小孩已经消失不见，而他也站了起来，听见声音后正慢慢地转身过来。莫瑿睁大了眼无法移开视线，手指不禁绞上了衣角，在原地定定地等着对方转过来正面对他。
在等待过程中，莫瑿想过千百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猜测是认为这只是他看到的幻想，就算人转过正面来他也看不见什么，因为这极有可能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幻觉。
可是这个猜想在瞧见对方真容时瞬间破碎。那温柔的眉眼，浅笑的嘴角，白晢的面庞，让莫瑿在这一刻无比坚信这就是他记忆里的人。不管这是不是幻想，他现在已经完全认定他一直以来都没找错人，看着眼前的人，他忘了言语，只能不断地自我确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仙师啊，他的仙师就是这般模样……是他的师尊啊……
“仙师……师尊——”
莫瑿扑了过去将人紧紧抱住，闻到满腔熟悉的味道时，心里瞬间被心安和某种不明情绪满满当当地充斥着。
那人也轻轻环住了莫瑿，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缓声道：“莫瑿乖。”
“嗯……”莫瑿闷闷出声，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忘了等待是一件痛苦难熬的事。
八岁那年，他遇见了一道光，那道光很温柔，陪他度过了一段欢乐充实的时光。也是那道光改变了他八年的人生，让他在光走之后依然坚强而阳光的活着。直到成长成一名少年，等来了冷寒云。
那时莫瑿看到那副容貌的冷寒云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隐隐约约与记忆里的人重叠了身影。可又感觉记忆里的光不是面前这个冷寒云。他很纠结很迷茫，但还是救了冷寒云，并悉心照顾起他。
而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渐渐地确定这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不是。让他如此肯定最主要是因为他在冷寒云那看到的并不是他记忆里的那双眼。老人常说，一双眼便是一个人。而那眼里没有他熟悉的光芒的冷寒云又怎会是他要找的人呢？
可是在冷寒云要走的时候，他还是不甘心，觉得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他还想要更接近修仙的世界，更接近他在的世界，想要到里边去找他。于是他死皮赖脸地朝冷寒云提出了请求，所幸的是对方可能是感谢他的照顾，没有多推辞就给了他一个机会。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渐渐失去了期待，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仅剩无关紧要的平静。他一直以为等那人回来就很漫长很痛苦了，没想到更痛苦的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希望就那么轻易地从手中溜走了，而自己却无力挽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无依无靠中咽下不甘，强颜欢笑，自我安慰：没事的，这又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