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案中案（中）

苏介急忙起来点灯，抖着衣服寻找。王氏问他，他也不回答。苏介怀疑绣鞋是王氏藏起来了，王氏故意戏笑着让他怀疑。苏介感到不能再隐瞒了，就将实情告诉了王氏。说完后，两人点起灯火找遍门外，就是没有找到绣鞋。苏介心里还暗暗庆幸，深夜无行人，丢了也应在路。但一早起来去寻找，仍然毫无踪影。
过了几夜，有人爬墙进入卞家，被卞牛医发现。卞牛医拿起砍刀要追赶那人，那人反夺过砍刀将卞牛医杀了，夺路而逃。待冬娥和卞妻听到喧闹声赶来时，点灯一看，卞牛医的脑袋已被劈开，不能说话，不一会儿就断了气。在墙脚下拣到一只绣鞋，一看，是冬娥的，在母亲的追问下，冬娥哭着把那晚的情形告诉了母亲，但不忍心连累王氏，只说方顺宁自己来的。
?天亮以后，冬娥母女到县里告了状，县令逮捕了方顺宁。方顺宁为人谨慎，又不擅说话，突然被捕，害怕极了。了公堂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浑身颤抖。于是县令更加相信他就是凶手，对他重刑拷打。方顺宁屈打成招，一肚子冤气，无处诉说。每次想与冬娥对质，但一见面，冬娥就破口大骂，因而有口难辩，最后被定为死罪。
??后来，此案子交给太守吴南岱复审。他一见方顺宁，觉得他不像杀人犯。就暗中派人细细盘问，让方顺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吴南岱也就明白了方顺宁的冤情。谋划好几天后，就开庭审理。吴南岱先问冬娥：“你们订约后有人知道吗？”回答说：“没有。”“你遇方顺宁时，有人在场吗？”冬娥答说：“没有。”于是，吴南岱传方顺宁堂，好言安慰他一番。方顺宁说：“我曾从她家门前走过，只看到老邻居王氏和一个姑娘走出来，我就快步走开了，连一句话都没说。”吴南岱吓唬冬娥说：“刚才你说没有别人在场，为什么有个邻居妇女？”说着就要动刑。冬娥害怕了，说：“虽然有王氏在场，和她实在没有牵连。”吴南岱暂停审问，命令拘留王氏，隔离关押，不让她和冬娥通气，然后立即开庭审讯。问王氏：“谁是杀人犯？”王氏回答：“不知道。”吴南岱骗她说：“冬娥已经招供了杀人的事你完全了解，怎么能隐瞒得了？”王氏大喊：“冤枉啊！那臭婊子自己想找男人，我虽说要给她做媒人，但纯粹是开玩笑。她自己勾引奸夫到家里，我怎么知道呢？”吴南岱再慢慢追问，王氏才讲出了之前与冬娥开玩笑的话。吴南岱传冬娥堂怒斥道：“你说她不知情，现在为什么她自己供认做媒人的事？”冬娥流泪说：“我自己不成器，害得父亲惨死。官司又不知哪年才能了结，再连累别人，实在不忍心。”吴南岱又问王氏：“开玩笑后，你曾跟谁说过？”王氏供称：“没有。”吴南岱发怒说：“夫妻同床而眠，该是无话不说，怎能说没有？”王氏连忙解释：“丈夫外出，好久没有回来了。”吴南岱说：“即使是这样，凡捉弄别人的人，都以取笑别人的愚蠢来炫耀自己的聪明，你说没对一个人讲，骗得了谁？”随即命令夹她的十个指头。王氏不得已，如实招供：“曾对苏介说过。”于是吴南岱释放了方顺宁，逮捕了苏介。
苏介被传到堂，供称不知情。吴南岱说：“偷女人的一定不是好男子！”加以严刑拷打。苏介招供说：“我曾冒充方顺宁骗过冬娥是真，但丢了鞋子后，就没敢再去。杀人的事，实在不知道。”吴南岱发怒说：“爬墙偷女人的人，什么坏事干不出来！”又加重刑罚折磨，苏介实在受不住了，就屈招是自己杀的。这样，铁案如山，苏介只等着被杀头了。
然而，苏介虽说生性放荡，品行不端，但到底也是出名的才子。他听说张修张大人最有贤德才能，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徐庆调阅苏介的供词，反复分析研究，最后说：“这书生是冤枉了。”接着徐庆请示司，要求将案件交他来重新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