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叶生纪事（上）

徐庆在京城还在做县令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叶彰的秀才。
叶彰的文章词赋，在当时首屈一指；但是命运不济，始终未能考中举人。
???徐庆偶然见到叶彰的文章，认为不同寻常，便召叶彰来谈话，知道了叶彰家只有他和弟弟叶廉两人相依为命，家境也颇为窘困。
徐庆一向很爱惜人才，便让叶彰在官府读书，并资助他学习费用；还时常拿钱粮救济他家。但没料想时运限人，乡试放榜后，叶彰仍旧名落孙山。
叶彰感到辜负了徐庆的期望，很惭愧，身形消瘦，呆如木偶。徐庆听说后，就去劝慰了他一番，叶彰泪落不止，说：“我恐怕活不久了。现在所牵挂的，就是我小弟叶廉。到时还请大人多多关照。叶廉虽然非常聪明，但……但……却是天生的阉人，生殖器才像个蚕那么大，远近都没人肯和他定亲的。”
没过多久，叶彰果然病逝了。
叶彰死后，徐庆就让叶廉到府里读书；又四处为他求医问药，但叶廉的状况始终没有起色。叶廉人既聪慧，相貌也好，徐庆和碧娘私下说起他的缺陷，都很惋惜。
一天，徐庆让叶廉外出送封信。叶廉在路遇到一个穿白衣的女郎带着一个丫鬟走在他的前面，女郎一回头，叶廉见她美丽无比，迈着小步走得很慢，就紧走几步，赶了女郎。
女郎回头对叶廉说：“你往哪里去？”叶廉问她们有什么事。女郎说：“你若是去琼州，有一封信，烦你顺道捎到我家去。我母亲在家里，还可以招待招待你。”
叶廉一听，自己去送信的地方离琼州不远，就答应了女郎的拜托。
女郎把信交给丫鬟，丫鬟又交给叶廉。叶廉问她的姓名居处，女郎回答：“姓华，住元女村，距城北三四里路。”叶廉到了海边，了船就去了琼州。
叶廉抵达琼州后，先去外乡将徐庆交给他的那封信送了。再回到琼州，按女郎指点的路线到了城北郊。彼时太阳已落山了，叶廉打听元女村，却没人知道。又向北走了四五里路，天已繁星点点，月亮也挂在天边了。眼前一片荒草野坡，不见一个走路的人，又没有人家。这时叶廉心里又害怕，又为难。忽见路旁有座坟，心想暂且在坟旁坐一夜吧。又怕有虎狼，就爬到坟边一棵树过夜。他蹲在树杈，耳边只听得风声呼呼，草虫哀叫，心里忐忑不安，一时懊悔万分。
?叶廉正在树，忽听树下像有人声。他低头一看，一座庭院清清楚楚就在下面。有一个女子坐在石头，两个丫鬟打着灯笼伺候在两边。女子向左右看了看说：“今夜月明星稀，华姑送来的团茶可泡一杯来赏月。”叶廉在树想：这些一定是鬼！吓得毛发倒竖，不敢大声喘气。忽然一个丫鬟说：“树有人！”女子惊道：“哪里来的大胆小子，敢偷看人！”
叶廉十分害怕，又没处逃藏，只好从树滑下来，跪在地求饶。那女子走近一看，马变怒为喜，伸手拉起叶廉，并肩坐下。叶廉斜眼一看，这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容貌体态十分艳丽。女子问叶廉说：“你为何来这里？”叶廉答：“给人家送信。”女子又说：“野外经常有强盗，露宿这里不安全。你若不嫌我家简陋，就将就着住几天。”便请叶廉进了屋。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女子命丫鬟铺两条被子在面。叶廉自惭残废，愿在地睡。女子笑着说：“贵客光临，我哪敢一人高卧床？”叶廉不得已，只得和她睡在床。但心里恐慌不安，一动不敢动。没多时，叶廉觉女子伸过手来摸他，并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大腿。叶廉佯装睡着了，好像没有觉得。又一会，女子钻到叶廉被窝里，用手摇他。叶廉仍然一动不动。女子便伸手去摸叶廉，触到紧要处，马就停住了，大失所望，悄悄爬出了叶廉的被筒，偷偷地哭了起来。
叶廉又害怕，又羞惭，当真是无地自容，只怨恨老天爷使他有这样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