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经过昨夜那一场大雨的洗礼，雪阳宫的一切看似都焕然一新了。在和煦的阳光的映照下，那一池的荷花开得更旺盛了，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舒展喉咙。赵瑾亿托着下巴，坐在亭子里，不知道是在观赏荷花还是在欣赏鸟啼。素兰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言细语地问道：“良娣，今日不钻研医书了么？”
“不了，看倦了，”瑾亿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药材待太阳再猛些，你记得让人把它们拿去晒了，不然会发霉的。”
素兰看着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能应了个“是。”良娣这些日子一直困在这雪阳宫里，难免会发闷。只是，这东宫中，可以打发人的玩意儿甚少。那日风筝之事，又叫太子殿下责骂了一番。良娣有孕，自然要好生呵护，也只能安心静养了。
挣扎了一番，瑾亿给素兰投去了渴求的眼光，说：“素兰，好姐姐，我可不可以到这东宫之外走一走？这样的日子，怪叫人烦闷。”
素兰看了她这副模样，也想许了她，只是身不由己，只是哄着她说道：“良娣，你有身子呢。你再忍忍，再过些时日，就可以走动了。”
瑾亿摸着还不显怀的肚子，伤感上了眉头，感叹道：“这孩子来得这么突然，我都还没有做好娘的准备。”
“良娣，没有人天生就是娘亲的，要慢慢摸索呢！”素兰宽慰着她。
两人无意间的交谈，却让身后锦衣华服的男子偷听了去。若不是素兰留心，叫人偷听更多。见到来人，素兰赶紧拜礼，说：“拜见太子殿下。”
瑾亿看着那依旧肃然的男子，不知说些什么。从那日的风筝之事开始，她总感觉自己的心上生了些前所未有的异样，只是说不出。见着了顾彧辰，便不如以前那般自然。顾彧辰负手而立，似乎没把多大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只是淡淡说了句：“今日天气甚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啊？”赵瑾亿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极了，“可是，我担心......”
顾彧辰看着赵瑾亿摸着肚子那小样，觉得心中一暖，说：“放心，我自会护你周全。”
野外的风景果然更别致了些，连空气都甜得要命。路边的草都长得尤为精神，连野花都有别样的风味。赵瑾亿站在顾彧辰的旁边，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走着。赵瑾亿因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走这样的山路也格外注意了些。
“你不必太过紧张，”估摸着赵瑾亿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了，“这周遭景物甚是不错，你盯着这地面作甚。”
赵瑾亿抬起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正觉得尴尬，于是赶紧转移视线，说：“我没有紧张，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不习惯和男子待在一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个女人，越接近就越不像之前所见的那样。她身上有太多不解之谜，顾彧辰明明依稀记得那夜并不是在自己的寝室里。自己命人打听，也未曾找到有跟她穿同样服饰的地方。这一切，都太过奇怪了。若不是苏湖先生以人格担保，他肯定要严刑拷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