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自私

赤练安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气息。确实，直面雷霆一击，生还的可能性确实不大。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面对那道雷霆的是自己，能有几分把握活下来？
答案很残酷，即便同为二气境，秦诗音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莫芷兰跌跌撞撞跑向赤练，她的玉佩还在赤练身上，她要拿回来。杨凡一直不明白莫芷兰为什么那么在乎那块玉佩，虽然那块玉佩确实算得上宝贝，但也仅仅只是一块玉佩罢了。
莫芷兰对玉佩的在乎，超过了杨凡和瓶儿，甚至超过了自己。小黑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莫芷兰。瓶儿是为了维护莫芷兰才会变成那样，杨凡也几次三番为了她拼尽全力，这一切，难道都比不上那块玉佩？
翻开赤练的身体，莫芷兰在赤练身上不停的摸索，蓦地，原本众人以为应该死去的赤练，突然睁开了眼睛。
赤练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虚弱，赤练也不是莫芷兰这个普通人能比的。
一把抓过莫芷兰，随手远远抛出，赤练身形弹起，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逃离。
“芷兰！”
杨凡悲呼，莫芷兰抛飞的方向，是一道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粉身碎骨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目眦尽裂，努力想要接住莫芷兰，然而以杨凡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做任何剧烈的运动。
“小黑！”
呼唤小黑，希望小黑能帮一下忙。毕竟现在人人情况都不容乐观，反倒是皮糙肉厚的小黑伤势最轻。
以小黑的实力，应该是能接住莫芷兰的。但是小黑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再想接住莫芷兰已经来不及了。
“不！”
绝望的呼喊，强大的真元翻涌，凝聚成紫色大手，在最关键的一刻，将莫芷兰的身躯托在半空。仅仅是简单的托着，便已经耗费了杨凡全部力气，再想收回来，已是力有不逮了。一时间，大手竟然僵在半空。
这是，真元凝形？这个少年，体内到底有多少真元啊！要知道，真元凝形，会在短时间内耗费使用者大量真元。
秦诗音美目一阵异彩，随即看向赤练逃跑的方向。还好，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歹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只是可惜，放跑了赤练。这次报不了仇，下次再想跑出来，那就难了。
“杨凡，我的玉佩，我的玉佩还在他身上，你帮我拦住他，拜托了，一定要将玉佩拿回来。”
天蓝色玉佩依旧挂在赤练身上，玉佩当中，蔓延着丝丝可见的清晰裂纹。原本在那道雷霆之下，赤练应该必死无疑的。关键时刻，玉佩感受到了赤练的心意，护住了赤练。
玉佩这东西，并不是莫芷兰的专属，在谁身上，就能感受谁的心意。
赤练已经跑得很远了，就在他以为可以逃出生天之时，一个紫色的真元大手突然出现，牢牢的将他束缚在原地。
杨凡已是强弩之末，接住莫芷兰已经耗费了他全部体力。现在又分出一部分精力抓住赤练，即便以杨凡浓厚的真元，也是隐隐有些跟不上了。抓住莫芷兰的大手，若隐若现，随时都有崩溃的迹象。若是大手一旦崩溃，等待莫芷兰的，将是粉身碎骨。
杨凡陷入了抉择，玉佩还是莫芷兰，两者只能选一个。要么放弃玉佩，全力救回莫芷兰，可是如果放弃玉佩，莫芷兰一定会伤心。
可是如果选择玉佩，莫芷兰怎么办？杨凡不可能放弃莫芷兰，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玉佩再怎么珍贵，还能比得上一条鲜活的人命？
抓住赤练的紫色大手缓缓消散，托着莫芷兰的大手再次凝实。
“不，杨凡，不要放手，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莫芷兰梨花带雨，但是似乎不值得同情。小黑磨了磨狗牙，有些憋屈恼火。那个蠢女人，难道看不出来杨凡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么？
不，或许她也知道，只不过在她心目中，杨凡似乎应当理所当然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紫色大手缓缓收回，在确保莫芷兰安全之后，大手突然崩溃，本就虚弱至极的杨凡，一口鲜血再次喷出。体内真元已经空空如也，若是换做一般人，可能早就因为真元耗尽不省人事了。
莫芷兰跌跌撞撞朝着赤练的方向追了几步，随即无力摔倒。双目中，除了伤心，似乎还有一丝对杨凡的不满。
“唉，造孽，造孽哟。”
秦诗音叹了一口气，杨凡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她。只不过现在看来，另一方好像并不怎么领情呢。想到这，秦诗音看向莫芷兰的目光有了一丝冷漠。这是个女人，似乎有些自私。
虽然秦诗音也很自私，为了报仇将无数无辜之人卷入进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莫芷兰的看法。毕竟她的自私只是针对那些不相干的人，若是有个男人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就算再怎么自私，她也会于心不忍。
只是可惜，杨凡这样对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突兀的，秦诗音没理由为杨凡感到心疼。
杨凡跌跌撞撞走向莫芷兰，伸手想要扶起她，却被莫芷兰一巴掌甩开。
“你走开，不用你管！”
心口有点堵，一口鲜血溢出，杨凡强行咽了下去。只不过口中的腥甜，竟泛起微微苦涩。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瑶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女孩子心思细腻，大概也能猜出什么。但这是人家的事，自己也不方便去说。抬头看向天空，一道流光在视线中不断放大，太虚天宫的救援到底还是来了。只不过来的时机，似乎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