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魇

“你要怎么证明？”
我在屋内冷冷地笑着，虽然他和我隔着一道门，但是他的无奈和我的冷漠彼此都感受的真切。
“沈尽尘，你走吧，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求你了。”
“......对不起，顾夏。”
防盗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穿来，我将枕头放到脸上，狠狠的、放肆的大哭了起来，原来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是在乎他的，在乎他心里是否有我，在乎他爱我是否比我爱他更多些。哭到疲惫，在湿漉漉的枕头上睡着了。
沈尽尘痛苦的坐在驾驶室里，脸色苍白，一拳又一拳的捶打在方向盘上，鸣响的喇叭声游荡在黢黑的停车场，无论怎么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忧伤都无法被安抚至平静。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向他。
“开门。”
“你怎么来了？”
“一个霍思蕊就把你搞成这样了？沈大少爷。”
“说吧，什么事。”
“这是最新的一份名单，先生希望你能伪装成意外，别露出破绽，处理的干净利落点。”
“你觉得我像不像他的狗？”
“与我无关。我只负责传达先生的意思。”
“呵...和你说话不如和木头聊天。转告他，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
“因为要结婚了？”
“与你无关。”
“明白了。这周内处理完。”
说完，那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秃顶男人摸了摸头下了车，低着头拍了拍白色的西装，脖子上的金链子和摇摇晃晃的步伐，显出他痞里痞气的特征。
沈尽尘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一张A4纸，上面写了10个人左右的名字，都是沈家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或绊脚石，还有几个是一直跟着沈家掌门人一起打拼天下的老员工......将这10个人的身份信息背下，他用打火机把纸张点燃，仰头闭上眼，嘴角夸张的上扬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泪水争前恐后的从指缝里挤出，像委屈极了的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那般。
“是不是有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会这么被你赶尽杀绝？爸。”
沈尽尘看着手机上顾夏和他一起在向日葵田拍的那张合照，上面的她笑得是那么灿烂，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顾夏，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包括我自己。”
他快速的平复好心情，启动车子朝着第一个人所在的地方开去，是邻市沈家才将退休的后勤总监徐伟，等他到徐伟家附近，天已经黑沉了，这里很安静，屋外的小池塘上空偶有几只俏皮的萤火虫在戏水，莲花在水里盛开着，不得不感叹这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沈尽尘戴上手套从后门开锁进入小洋楼内，除了楼上传出的一家人看着电视剧哈哈笑的声音，一楼毫无动静，他绕到厨房将煤气拧开，戴上防毒面具，蹑手蹑脚的离开。在距离五米远处，朝窗子上丢进一簇正燃烧着的木头，转身一瞬间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房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用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天边，还能听见房屋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嘶吼着的尖叫声，如同鬼魅般的令人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睡梦中看见母亲站在血泊中，双眼流着红色的血水望着自己，她摇着头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见。
“妈！是你吗？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呢？”
“妈，你要去哪？别走！”
看着母亲朝着白茫茫的路上背对着自己越走越远，我想要追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正在我急的哭喊起来时，一辆白色的奔驰朝她狠狠地撞去，母亲被撞飞的瞬间扭过头，对我邪魅的笑着。
我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嗓子干痒，我用双手抱着腿，还没能从恶梦中缓过神，这个梦太真实了，让人差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一点了，虚弱的从床头摸过手机，开机后，叮叮叮的短信声不断响起，我看了看时间，都是晚宴那天晚上苏予白发来的消息。
“顾夏，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带你来见了我的家人们。”
“顾夏，你开机接电话好不好？”
“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夏，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我点开最后一条消息，是条语音消息，苏予白的声音十分沙哑，带着哭腔。
“我在办公室等你，我会一直等着的。”
我突然好想他，在恐惧的作用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两声我刚要挂断，对方已经接通了。
“顾夏？”
“恩。”
“怎么了？”
“没事，我打错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