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天命竟如此作弄

偃良征未料到计皓会有如此举动，又隐约听得抽泣之声，念其一片真诚，并无恶意，又是个晚辈，他一时想起雁儿，悲从中来，自感同病相怜，随手也就一并拥住，正欲出言安慰，却听怀中人呢喃道：
“朝荣，真的是你。”
计皓的声音柔和，手不自觉地上下轻抚，偃良征发觉不太对劲，一把将其推开，计皓没什么反抗，人一下子跌在地上，开始不住地咳嗽。
偃良征立起身形，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衣袖一甩：
“计君把孤当作何人？”
计皓好不容易才止了咳，听得偃良征变了对他的称呼，不由一笑，随手抹了嘴角的血：
“咳咳，笔迹、喜好、棋路同从前无异……朝荣，你如今这般，是在有意避我？”
偃良征高高在上审视着计皓，李瞩也曾把他当作凌朝荣，他与凌朝荣虽未谋面，却于有玄山交锋过，故不可能是同一人。
他考虑许是孪生兄弟之类，可暗中调查对比下来，他与凌朝荣的长相无任何相似之处，如今刚好是他想印证之机。
“孤与凌朝荣何处相似？”
计皓似乎是未听清他的问题，也不看他，只将目光柔和些许，呆呆望向地面：
“说也奇怪，接到战书那刻，我第一反应竟是激动，激动于那字迹……”
计皓缓了口气，又苦笑道：
“当使臣说战书乃凤栖君主亲笔所写时，我只叹天命竟会如此作弄。”
偃良征眯起眼睛，似是在考虑这话中深意，计皓又一次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趴在地上，伸手拉住了他的袍角：
“就连我也难以置信，分明亲眼见你死在我怀中。”
想到方衡，计皓笑了笑，片刻又回归落寞：
“而后你成为方衡回来助我，我却再度利用你夺辉夏令，待我去有玄山寻你，得知你已因辉夏令而形神俱灭。”
偃良征愈发听得迷糊，不过有李瞩在前，再多奇妙也见怪不怪：
“计君的意思是凌朝荣有异稟，可死而复生变作他人？”
“现在变成了你。”
黑色的常服被计皓用力攥在一处，他的手颤抖着，抬头看向偃良征，双目发红：
“我曾经最想打败的对手，现在变成了我最爱的凌先生，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未等偃良征细想，他便察觉计皓的异常，眉头一牵，蹲下身子：“你中毒了？”
“我就知道不是你下的毒。”偃良征的手搭在计皓脉搏之上，温暖有力，计皓欣慰一笑，眸中尽是爱意，“到底是让你看到了我的狼狈样，但你至少还是关心我的。”
云幕国君不止好男色，倾慕的是比自己大出十八岁的凤栖国君，更大逆不道的是，这凤栖国君是自己的岳丈。
李瞩吃了个大瓜，甚至还脑补出了一本狗血纯爱虐恋小说。
不过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系统，非要让凌易穿成女人攻略计皓，成功后又变回男人，硬生生掰弯了计皓。
系统狡辩的话传了过来：
【增加角色与剧情复杂度是系统应尽的义务。】
李瞩一个大白眼过去：滚！
【系统：嗯嗯，好哒。】
偃良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是真切的被恶心到也没有丝毫慌乱，不管毒是何人所下，先解毒再说。
寻了许久的爱人就在眼前，计皓泪眼婆娑，不管朝荣变换多少相貌与身份，他都不会在意。
情至深处，他抬手便想抚摸偃良征的脸，毫无悬念，这亲昵的举动被他的岳丈大人完美避开，他将手停在半空，又颓然落下：
“不必唤御医了。朝闻道，夕可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