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决心

不算喧嚣也不算宁静的街道上，江逸和蒂尼娅不紧不慢地走着，江逸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状况。蒂尼娅换上了一身便服，以免吸引注意。
“所以，人类不断堕化为失去理智的异种，而幸存的人建立起了这一座联合城池，这是人类最后的家园了？”
“对的。”蒂尼娅点点头。“从三百年前的那时起，人类就再也没有欣赏过星星和夜空。”
“那我们初见面的时候，你又把我们当作什么了？你们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我们是照例负责工作，勘探有没有新的食戟虫出现，收集情报。有些盗猎者经常趁黑偷溜出城狩猎异种。肉制品能在如今的黑市上卖个好价钱。但他们通常有去无回。”
“你们军方还管这嫌事？”江逸问。
“就他们的生死来说，根本没必要。但是食戟虫一旦吞噬人类的基因就能获得疯狂的进化。人类对它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营养剂，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会塑造出来极为强大的敌人。所以自从发现了这点之后，人类就一直严防出城。可就是有些贪小便宜的人屡禁不止，这才导致城池一次次面临超种的袭击。说到底，最大的麻烦还是来源于自身。”
原来如此。江逸点点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这些人会对他们抱有那么大意见。
“那么平时呢？现在出去的人类已经寥寥无几了吧？它们平时又怎么获取能源呢？”
“你自己看吧。”
走到了天台前，透过水晶防护膜，江逸能清楚地看到底下一片荒芜的景象。两个巨大的食戟虫正在激烈地颤抖着，它们一直从天黑打到了天亮，哪怕其它的异种退去它们仍然留在这里。
一个一只眼的食戟虫最终咬死了鸟兽类的异种，它扑腾了那个尸体几下，将猎物的血肉咽了进去，紧接着，它身体两侧的伤口上也长出巨大的翼膜。
这么迅捷的进化速度，发生在这么巨大的生物身上，尽管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江逸还是震撼十足。
“它们自相蚕食，就算吞噬同伴的血肉也能获取进化。我们清除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新物种的出现。”
蒂尼娅叹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么之后为什么又对我们改变态度了呢？”江逸又问。
蒂尼娅有点不服气地看着他。“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这确实是总理说过的话，你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救世主？”江逸吓了一跳，“开玩笑的吧？要对付这种怪物？那我们能派上什么用场？”
“是啊，我也很纳闷。但总理一向不会说胡话的。”蒂尼娅绞尽脑汁。
她接而又说：“喂！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不要让我们看走眼了，外乡人！”
街头边突然一阵喧闹，一个男子冲了出来，眼神惊恐，在他背后赫然伸出一对虫翅。一个小男孩激烈地呼喊着‘爸爸’，却被人群拉住。
江逸惊骇，蒂尼娅拦在他身前，眼神淡漠。
“又是病症者出现了。”她只是这么说。
在他们身后跟随的两辆看似普通的机车上，猛然冲下两行手持机枪的军人，他们包裹过去，枪口对准了男子脑袋。
“不要，放过我吧！我什么坏事都没做，我还有孩子和妻子......”男子眼神颤栗。
蒂尼娅挥手，一行子弹冲出，男子全身瞬间通出几十个猩红的洞口，倒在地上，徒劳地伸手哀嚎。
“由于逆骨基因的强化，他不会立刻死去，但是也快了。”
街镇上的清扫者很快到来，熟练地用布匹包裹住将他抬了下去。他临死前侧过头去，最后一眼看向了人群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悲恸欲绝地呼喊着，却只能看着父亲的身影一点点离远。
江逸打心底地默哀，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吗？”江逸问。
“是的。”
“可是他明明没有受到异种的袭击，是为什么呢？”
“我们也很想知道。”
蒂尼娅不顾他诧异的神色，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一家饭馆，蒂尼娅点了两份伙食。
“放心吃，经过熟制的食物不会含有异化因子，而且军人监督过了。”
江逸为难地看着桌上的饭食，还是为难下口。那里只有干瘪瘪的米饭和蔬菜，更何况看上去色泽枯黄。
“怎么了？是你说用不着特殊对待，想体验一下这里普通的生活，这就受不了吗？”
“不是。”江逸用筷子拾起。嚼在嘴里，一股无味。
“你们一直就吃这样的饭吗？”他问。
“那还是在军部。普通的人民家，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饿死的比比皆是。”
“可是看你们城池，似乎外观上没有那么贫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