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唐以卿

夏掌柜刚回到飘香楼，就被告知有食客人闹事，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向大堂。
等他看到坐在桌前正怡然自得喝茶的那位贵公子时，先是一怔，继而一脸惊喜，叫道：“公子！”
夏掌柜这一脸惊喜的反应和这一声公子，把唐渔和其他两个伙计都看呆了。
“公子！还以为还要几才能到呢？他们怎么把你领到这来坐了！”
“哎呀，”夏掌柜一拍额头，“这些都是后面新来的伙计，还没见过东家你！”
东家？
原来这位就是传中的东家吗？原身的救命恩人？
唐渔悄悄打量那人：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气度温和恭良，笑看着夏掌柜，这么年轻的东家？之前老听夏掌柜提起东家二字，还以为是个年龄跟夏掌柜差不多的中年人。
“无妨，老夏，没有豆丁跟着，马车走得快，就提前几到了。”
提到豆丁，夏掌柜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咧嘴一笑，刚想什么，瞥见旁边站着发呆的三个伙计，马上又瞪眼，道：“你们三个怎么傻站着？快叫东家呀！”
完又敲了一下唐渔的头：“唐丫头，你是东家当初捡回来的，起来东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东家好！”“东东家！”唐渔跟着两位伙计叫道。
可是这位东家显然比唐渔他们还要吃惊，他看着唐渔，在记忆中找到一年多前城门口那个画面：脏兮兮的乞丐，蜷缩着昏死在地上，来来去去的人在她身旁经过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有人恶意踩踏一脚，守门的一个兵卒上前来踹了一脚，骂：乞丐，要死滚开死，别脏霖方。
有时候人命就是这样低贱，也不能怪那些人太无情，兵荒马乱、灾人祸，这样的事情人们见得多了慢慢就麻木了，那么多逃荒的人，救不过来就当视而不见了。
他当时为什么会把那个乞丐捡回来呢？大概是因为乞丐被兵卒踹了一脚之后，在昏迷中呓语：我疼。
当时他的马车从旁边一晃而过，半开半合的车窗，能看到的人儿蜷成的一团，无意识的呓语委委屈屈，像个孩童。
脏兮兮的乞丐跟面前眉目妍丽的女子重合，干净清澈的大眼也在好奇打量着他，他心中不由好笑，出来的话便带了几分笑意：“原来你就是当初被捡回来的乞丐呀？原来还真的是个女孩子！”
唐渔：“”这当初捡得是有多随意呀？
夏掌柜呵呵一笑，献宝一样：“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主意又多，可帮了我们飘香楼不少忙。公子当初还真没捡错。”
唐渔：“”
后院有两家屋子往日是锁着的，是夏掌柜特意为了东家而留的，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东家每隔一两年才来一次，每隔一段时间夏掌柜便会亲自打扫一次。
以前不知道东家是什么样的人，但总能听夏掌柜口中谈到，言语中也是绝对的尊崇，可今一看，唐渔更觉得夏掌柜与这位东家的关系不像主仆，更像多年的老友。
如今老友来探望他了，他喜得亲自带人收拾屋子，又亲自去厨房挑选食材，吩咐人准备酒菜。
等午市忙完后，夏掌柜领着飘香楼上上下下十八口人，齐齐来到后院见过东家。
除了飘香楼的老人，唐渔和后来新招进来的几个伙计，都是未曾见过东家的样子的。
大家伙聚在院子里，又激动又忐忑，只见东家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拉开，年轻的公子一身白衣，迈过门槛而出，如云的墨发梳的一丝不苟，用一个白玉冠拢在头上，颀长的身躯挺拔如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对众人轻轻颔首，在石桌旁随意坐下。
众人依次上前向东家问好，无论职位大东家会笑着问几句或者问问家里的老人，遇到不相熟的新面孔，夏掌柜便会在一旁简单介绍。
东家一视同仁了一些鼓励的话，又当着众饶面肯定了夏掌柜的工作，夏掌柜十分高兴，当场宣布：“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各位的付出，我们都有目共睹，所以，经东家和我商量过，决定给大家涨工钱，从今起每饶工钱涨两成，年底的时候还会给大家发利是。”
伙计们一起欢呼，脸上洋溢着喜意，对东家谢了又谢。
夏掌柜笑着挥手让伙计们下去休息，又吩咐两个伙计把酒席备上来。
这才开始介绍唐渔和素纸。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之前也在信上粗略和你过了，只是这两个丫头情况特殊，还得请公子拿个主意。”
东家便看向她们。
唐渔赶紧表明自己的心迹：“我想继续留在飘香楼工作。”
素纸也赶紧跟上话：“姐在哪，奴婢就在哪！”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奴婢不要工钱的，只要能让奴婢待在姐身边就行，奴婢也可以帮忙干活的，很能干，不要钱。”
东家扑哧笑了：“实在没想到，当初那个脏兮兮的人儿，居然会是山西沅家的姐。”他着看向她，带笑的眼睛波光粼粼，英气逼人：“你确定要放着好好的千金姐不做，要来我这店里当个受气的店二？”
唐渔连忙点头。
他叹了一声，对夏掌柜道：“也罢。一份工钱请了一个聪明的千金姐，还有一个能干得丫鬟，买1送1，怎么算都是咱们飘香楼赚了。”
不愧是资本主义家，什么事都能用钱算一算。唐渔暗自想着，突然又听见他问自己。
“听老夏，你不仅认字还会算数？”
“是的。”唐渔一抬下巴，心中默默补充一句：而且还很厉害呢。
“那这段时间能不能先委屈你暂时当一下我的跟班？我对盛京人生地不熟的。”
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升职做助理啦？
唐渔一高兴，嘴上就忘了把关：“没问题，老大！”
“老大？”东家疑惑道。
“呃，”一时嘴快，居然把前一世叫得顺口的称呼都叫出来了，她挠了挠头，干巴巴解释了一句：“老大就是领导以后您就是我唐渔的老大了！”
“呵，这个有趣，准了。”
接下来的两，唐渔这个新晋升的秘书兼助理，除了帮忙整理一些账本文书之外，还跟着东家到处去视察盛京的其他的产业。
在这两里，唐渔也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她这位老大名字叫唐以卿，好像还是江南那边的大族，身家……身家唐渔就不知道了，但从他在盛京大大的产业来看，身家应该很可观！
唐渔也是当了两的助理才知道，原来这位唐老大除了飘香楼的酒楼产业，在其它地方还有很多别的产业，大到文画古玩，到油盐米醋，几乎所有民生所需都有涉及。
就连在盛京，其它产业也有他家的铺面，只是占据的份额比较，且都不在盛京主要各大街道，和飘香楼做达官显贵的生意明显不同的是，这些产业更加倾向于和平民百姓打交道。
再唐以卿这个人，起初给唐渔的第一印象就是随和亲切，而后在这两的相处里，唐渔又慢慢发现，她这位老板不光脑袋聪明、眼光长远、还是一位非常有良心的企业家。
事情还得从他第1，跟谭老大除去视察布庄，的事情起。
那家不专，开在城西的一个，平民街道上，铺面很大。掌柜的看着，也挺老实的一个人。
谭一清在店里巡视，拿起一匹布，撵了撵，布料，突然问：“这批布料怎么还在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春应该是受过潮的吧？”
那掌柜嘴角裂裂：“东家真是好眼力，这些布匹确实是春的时候受了潮的，但当时处理的及时，都烘干了，看起来跟正常的布料没什么两样，东家你看，我让伙计们平时都像客人特意吹捧这些布料，只要一句，这是宫里的，也在使用的布料，比其他普通的布料卖的还要好！”
谭以清把手中的布料放下，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道：“这就是你解决的办法？当初我在信上指示，让你们把这批布料半价售出，并跟每一位客人清楚情况，由顾客自行决定是否购买，看来你并没有这样做。”
那掌柜的磨不透谭以清，画中的喜怒，只隐隐觉得要糟，蛮积极解释道：“东家不是的，你看这些布料晒干之后跟普通的布料没什么差别，在下是想布料，毕竟不是药材或粮食，不会受过潮就不能用不能吃，反正他们买回去做成衣服也是要下水的，不如换一种方式，还能高价售出……”
“呵。”谭雨晴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