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顽劣生事

“后来呢？许先生，去没去成？”莫南问道，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自然是去成了。”许灿转头回道，“不过，时间有点晚。”
因为不知千栀的身份和住址，许北岩找起来也是格外麻烦，也询问了不少人，但总归还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千容斋。
当时的千容斋还是一个学堂。
但许北岩倒不是来提亲的，他也没有配合千栀的打算，而是归还发笈的，交到那姑娘手中便可。
到了学堂门口，却并无人看守，此时学生们都以下学，自然显得毫无生气，险些让许北岩认为再次走错。
许北岩往里瞧见时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奴仆都趴在厅堂门口听着墙角，丝毫没有注意到许北岩的到来。
事出有因，许北岩也只能先进了学堂再做打算。
过了一道回廊，才到厅堂门口，便听到厅内传来一些争吵的声音。
“令嫒之姿自然姣好，但行事着实不同寻常闺秀，顽劣生事，况且前面也已经退了有八门亲事，犬子，高攀不起！”说话的像是一个富贾之商，眉眼之前颇有些财气之相。
许北岩也透过那几位奴仆挤出来的缝隙看向了同样高坐之人，应当便是这千容斋的斋主千桓，“贾老板，小女虽有不妥之处，但也是一个清白的姑娘，怎么到你口中便成了顽劣？”
贾老板却强词道：“一个命中克夫的姑娘如何娶得？如今，贾某的话就搁在这儿了，这亲是非退不可了！”此言一出，这态度格外强硬。
原来原因是出在八字克夫上面。
“退！”一声一字，便见千栀从后堂中走了出来，“贾老板，从昨日到今日一直再言退亲之事，这婚事怎么还能成得下去？”
千栀直接提笔在退婚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一气呵成，重重将笔放在了案桌之上。
那位贾老板显然有些不可置信，拿起了那退婚书，看到那未干的墨迹才点了点头，将那退婚书收好，“千小姐为人爽快，那贾某也不便打扰，只是前几日的聘礼……”
贾老板欲言又止，明明自己想要说出口却偏偏要假借他人之话，不禁让许北岩觉得有些好笑。
千栀再一次深呼了一口气，“既然婚约已退，聘礼自然也该归还于贾府。”
几个家丁随之将聘礼悉数搬上了，却只有两箱聘礼，千容斋虽比不上那钟鸣鼎食之大家，但也绝非家徒四壁的小户，竟然只用了两箱聘礼，而且看似还没有什么重量可言。
想来不到万不得已，千栀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许北岩也总算是明白了千栀昨日的要求，倒还真让人有些心疼这个姑娘了。
贾老板一个眼神传递给身边的几位奴仆，几个奴仆也很快接收，将前几日聘礼又重新挑在了肩上。
“事已至此，贾某也不便多留，但千先生，也容贾某多嘴一句，令嫒如此这般八字怕是无人再敢说亲，还不如让令嫒早做打算，学着接手你这书斋……”
贾老板虽是打着一个好心的名义，可此事为千容斋的家事，况且如此说道一个姑娘也实为不妥。
只见千栀紧握自己的衣袖，似乎气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那一拳头恨不得就打在贾老板的脸上，也算是应了贾老板口中所言的“顽劣生事”，“为人爽快”。
许是于心不忍，再者想起昨日千栀请求，看着手中那个银质镶玉的发笈，许北岩抬眸便道：“谁说无人说亲？”
众人齐刷刷地向许北岩这边看去，家仆们更是不知何时竟然有一个外人在这儿。
许北岩身着浅色蓝衣，有一些出尘之气，举止大方，略有些不愿参与世事之意，甚是有几分高人一等的脾性，但好在面容清秀，俊朗亲和，倒也引得几个丫鬟目光留锁。
家仆纷纷让路，许北岩款款走来，便是与千栀对视其中，那眼神中格外让人安心，连千栀也有几分失神。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