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师门

卫翎按照江洲所说去了张府，许久都没有回来。灵蔓心中有些着急，她问：“江大哥，是不是那些人为难了？我得出去帮她。”
“她很厉害。”殷淇抢答道。
灵蔓瞪着一双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小狼，问：“这小狼会说话？我没听错吧？”
江洲此刻终于理解了卫翎的心情，这狼真是不怕自己吓到人，随时随地乱出声。他解释道：“这是天狼，通变幻擅人言。”
灵蔓叫道：“原来阿妈没骗我！世上真的有狼大人！”说完她恭恭敬敬地对殷淇行了礼，满脸崇拜地盯着它看。
“你别看我了。”
“狼大人对不起！是我冒犯了。”说完她听见远处有脚步声渐渐逼近，似乎不止一人。
她抱起背篓道了声“冒犯了”，叫上江洲躲进了里屋，悄声道：“有人来了，好像挺多人的。”
江洲问道：“我会些武功，可以把他们打退。”
灵蔓阻止道：“不可，我门门规不许门中子弟在外伤人，这是我的地方，你也不能在我这里伤人。”
门外传来了卫翎的声音，她疑问道：“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她听见卫翎的声音，戒备之心全无，立即叫道：“卫姐姐！我在里面，你快进来！”
卫翎笑道你快出来，是王老爷登门赔礼道歉了。灵蔓悄悄将门口开了一个缝，果真看见一个头发斑白的人站在卫翎身边，身后跟着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王老爷作揖道：“灵姑娘，从前是一场误会。老夫今日前来为的是两件事，一是登门赔礼道歉，二是感谢二位姑娘为小儿牵了一份好姻缘。”
她听到好姻缘三字，立即出了门来，问：“王公子知道张小姐的情意了吗？”
王老爷笑着说：“小儿一见到张小姐的头簪便知道了，也肯吃药了。我这当父亲的也明白了儿子的心意，当即下了聘礼向张府求亲，张府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喜笑颜开：“恭喜恭喜啊，我早就觉得张小姐和王公子般配得很了。”
王老爷让人把礼物放下，说了许多感谢的话离开了。那礼物是双份的，一份是歉礼一份是谢媒礼，他是把灵蔓当做给儿子牵红线的月老了。而这谢媒礼又是双份，一份给灵蔓一份给了卫翎。
她不禁感慨这位王老爷可真是财大气粗，自己不过是跑了一回腿没想到也得了一份礼。
江洲悄悄在她耳边说：“你别忘了陆啸绅的事情。”
她这是才想起来此行的来意，看来是灵蔓太可爱，与她一见如故让她忘了来意。
“灵妹妹，不久前我师弟来信说在博川镇有陆啸绅的踪迹，于是我们便往此处来，就在我们来的路上师弟的信上说你知道些陆啸绅的底细，不知妹妹能否告知？”
灵蔓说道：“我也是听说陆啸绅在这里出现过，没想到来了此处一无所获，反倒惹了一身是非，幸好遇见了同样打探消息的林少侠替我赶走了王府那些来为难我的人，不然我差点就要破了门规伤人了。我告诉林少侠我知道陆啸绅的底细，但是这与我门中一件任务有关，我不能透露出去。”
卫翎心中有些失望，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道：“既然是妹妹门中事，那我也不便过问了。”
灵蔓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与卫姐姐一见如故，姐姐又帮了我大忙，有什么不能说与你听？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妹妹慢慢说便是。”
灵蔓一番解说，他们才知道原来三十九年前陆啸绅跋山涉水到了南边，花了很长时间才在十万大山找到了以毒闻名的千毒门，拜了前任掌门的大儿子为师学了那毒手。他在千毒门学成后告别师门回到中原。他临行前，前任掌门在他身上下了蛊，如果他对别人说起自己师承何处便会暴毙而亡。所以他在江湖上作恶，无人知晓他师承何处。
三十年前前任掌门得知陆啸绅在江湖作恶，违反门规四处以毒手伤人，本要派出陆啸绅的师傅清理门派。但听说剑含千秋雪丁孟平卸了他一条左臂后便作了算。
千毒门武功讲究的是三分内力七分毒，若要练成武功必须要食毒虫寝毒床，等到周身的血都带毒时武功也就成了一半。因为被卸了一条手臂的陆啸绅体内毒素会随着血液流出体内，等他身体恢复以后已经不能像以前那般厉害了。千毒门见他功破所以消了清理门户的念头，只是将他在千毒门除名。
前任掌门共有八子一女，这就是灵蔓和她的八个哥哥了。五年前灵蔓的父亲离世，他的大哥就成了千毒门的新掌门，她另外的七个哥哥成了千毒门的七护法，她自己成了圣女。几月前，陆啸绅重出江湖的消息传到千毒门，刚好灵蔓违反门规打了前来求亲的男子，便被大哥发她带着化毒丹到中原寻找陆啸绅毁了他的毒手。千毒门门规极严，即便她身为圣女但完不成任务也不能回去，她只能四处寻找陆啸绅了。
“原来如此，你原来是陆啸绅的师姑，那他是毒手阎王，你是什么？”江洲问。
“我才没有这样的师侄，我是九毒针。”
卫翎疑问道：“按理说他失了手臂之后应该会功力大不如前，怎么会变得这样厉害还将我的师傅和师兄们杀害。”
“我也觉得奇怪，我爹生前常说自己生平最敬佩的就是霜寒千秋雪丁大侠，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见过丁大侠。我也实在想不明白陆啸绅为何会在三十年内功力大增的。”
“我师父和五个师兄的尸身上有许多不知是什么武器刺的伤痕，但死因都是被内力震碎五脏六腑。”
灵蔓一听，皱眉道：“丁大侠和姐姐的五位师兄的舌头和指甲可是紫黑色？”
卫翎回想一番，说道：“他们的舌头并无异样。我师傅的尸身失去了双臂，但我记得师兄们的指甲是青灰色的。”
“怎么会这样？千毒门的武功是三分内力七分毒，伤人性命都是依靠毒的。依姐姐的说法，东山派各位大侠身上的毒素少所承受的内力巨大。这与千毒门的宗旨相悖，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身后的内力呢？”
卫翎道：“如果他三十年来每日勤学苦练，或者学了别派武功会不会内里大增？”
“不可能，千毒门武功特殊，因为终日与毒虫毒蛇为伍毒素侵入肌理损坏五脏是难以练就高强内力的，这便是为什么我们的武功尽是三分内力七分毒的原因，正是这样千毒门子弟若是改投他派也不会成为武功高强的人。”
卫翎道：“真是怪了。”
“卫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他来千毒门拜师时我还没出生，但是听我大哥说，他当时问陆啸绅为何千里迢迢到千毒门拜师，你猜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他说为了报仇，杀父之仇。”
卫翎想起万三娘说的话，他当年与万三娘说的是学了毒手，便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他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当年他回到中原杀了许多人，我大哥心中奇怪他的仇人怎么这么多？”
殷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篓跳了出去，跑到远处变成回了人的模样阔步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