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钻石眼泪

庆州府的城楼高九米，经过连年的修缮坚固无比，站在上面迎面而来的风尘打在脸上，有着刮骨的疼痛。朱玉婷面向城外，任风刮打身上的披风，望着朦胧不清的月亮，问陈清凡：“你有把握对抗后天的西夏大军吗？”
陈清凡身上穿得不多，站在高处的风口上，冻得瑟瑟发抖：“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参谋，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去左右两国之间的战局。”
朱玉婷叹了口气，拿出怀中陈清凡进朱府时所写的劳务契约，递给他，对着陈清凡微微笑道：“你不是军中的人，没有义务陪我们在这拼命，明天天一亮就离开这里吧。”
陈清凡接过朱玉婷手上的契约，跳到了城墙上坐了下来，伸出手抓起一把风中夹带的细沙，对朱玉婷说道：“大小姐，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朱玉婷倚着城墙，静静地看着天空上朦胧的月影，那一刻的凝望，像一朵静谧的百合花开在了陈清凡的心中。
陈清凡手指着西方，缓缓说道：“在遥远的波斯湾，那里有十几个国家和谐共处，其中有一个大国的国王有两个女儿，他的两个女儿有一个特别神奇的能力，就是眼泪能凝结成晶莹璀璨的钻石。。。。。。”
陈清凡顿了顿，望着朱玉婷，眼睛在这塞外的黑夜中格外的明亮：“后来到了婚嫁的年龄，国王把大女儿嫁给了邻国的王子，又把小女儿嫁给了一个农场主的儿子。
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国王有一天突然想念起远嫁的两个女儿，于是决定去探望她们。首先他长途跋涉来到了大女儿的国家，王子拉着三年不见的国王兴冲冲地告诉他，这三年来，用他女儿的眼泪换来了十几座城池。现在王子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国的王子，而是一个大国的国君，看见大女儿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裕，国王很替她高兴。
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国王又往小女儿的农场去。来到了农场，和三年前相比，这个农场一点变化也没有，国王有些不高兴地往屋子里走去。路上看到，小女儿正和自己的丈夫骑在马背上笑得比天上的阳光还要明媚。国王问小女婿：‘你们怎么过得这样清贫？就算只用一滴眼泪去换钻石，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女婿抚摸着妻子的秀发，温柔的眼神里只有宠溺：‘因为我舍不得让她掉一滴眼泪！’
国王眼眶湿润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女婿：‘我明白了，谢谢你这么爱我的女儿！’
。。。。。。”
故事讲完了，朱玉婷哭红了鼻子，瞪着陈清凡声音沙哑：“你是故意来骗我的眼泪么？”
风很大，陈清凡从城墙上跳下来，一步一步靠近朱玉婷，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
朱玉婷心怦怦跳得厉害，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这样亲密的举动本该抗拒，心里却意外的非常享受，乃至于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了这一瞬间。
陈清凡转身走下城楼，留着朱玉婷怔在原地。
风中依稀还有陈清凡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远远地传来陈清凡发自肺腑的声音：“我怎么舍得让你掉一滴眼泪！”
“我怎么舍得让你掉一滴眼泪，”朱玉婷喃喃自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塞外清苦，没有人可以预知明天所会发生的事。这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将是朱玉婷这辈子最留念的一晚，朱玉婷擦掉脸上的泪水，痴痴呢喃：“傻瓜，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我掉眼泪。。。。。。”
“报，西夏大军距我军还有十里！”
“报，西夏大军距我军还有六十里！”
“报，西夏大军距我军还有三十里！”
从早上到午后，斥候的每一次上报都揪着所有人的心，瓜洲城小，根本抵挡不住李元昊亲率的西夏大军。
杨毅下了命令，所有将士死守庆州府，右路大军朱玉婷负责镇守西门，左路大军李逸镇守北门，杨毅自己守在了东门，南门交给了王成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