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咯血

“福妹子！”武强一惊，忙跟了进去。
屋内，杨大婶正拉长着脸端坐在凳子上，一旁一个十一二岁上下的少年不言不语地跪在地上，眼神呆滞。
见有人闯了进来，母子二人先是吓了一吓，旋即杨大婶跳了起来：“你是什么……”
纪五福伸出手来，手心之上静静躺着两枚泛着醉人光芒的碎银，“杨大婶，我想问你些事，方便吗？”
杨大婶将到了嘴边的怒骂吞了回去，理了理鬓旁碎发，笑了笑，温柔婉约，“方便。”
罢，她从纪五福手中接过碎银，随后还一把将八拉了起来，替杨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埃，“孩子顽劣，让您见笑了。”
“……”本以为自己肩负劝架拉架责任的武强。
纪五福走上前，揉了揉他头顶的头发，“孩子嘛，都这样。”
待顺着头顶摸到了那脑后骨，心里却是一沉，这孩子……
“对了，不知姑娘贵姓？从何而来？要问我些什么事呢？哟，强，你也在呢？”
纪五福走开了，杨大婶这才看到她身后的武强。
“嗯，杨大婶……”武强有些尴尬地打了声招呼，这才帮忙介绍道：“这是黄泉村那边过来的纪姑娘，是有事要找你问问，我就带……”
“原来是纪姑娘！”未等武强完，杨大婶笑脸如花，动作麻利地给纪五福倒了杯水，“来来来，先喝口水吧。”
“谢谢。”纪五福接过水杯，也不拐弯抹角，“据闻杨大婶三年前，在高照村集市上买过一包声称能治百病的药粉，不知杨大婶可还记得此事？”
“哦，那个药粉啊，当然记得！”杨大婶看着儿子杨八叹了口气，“那时候八伤了腿，为了给他治腿，家里东西能卖的都卖了，亲戚们能借的也都借了……”
那时又正是秋收之季，她一边忙着地里的活，一边又要照顾行动不便的儿子，一根蜡烛两头燃。
终于，因为过于劳累，她还是在玉米地里倒下了。路过的好心人为她请来大夫一诊，结果诊出了个晴霹雳。
“咯血病？”纪五福愕然，那是不治之症！
可杨大婶如今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从她从门外偷听到走进来坐下起码有一刻钟，别咯血了，就连咳嗽半声都不曾。
“是的。听咯血病还会传染给人，我……我不敢留在家，把八托付给邻居，就跑了出去。”
离家出走的她失魂落魄，不知道世界之大，哪儿有她的容身之处？
不记得在外面游荡了多少，就在她准备跳河一死了之时，看到两名路人行色匆匆从她身旁经过，嘴里喋喋不休地着什么“神医的药”，什么“治百病”。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分文不收。
她心里燃起希望，不由分跟了上去。
那神医年近不惑，生得一般，但两额各贴一狗皮膏药。他的面前围了许多人，每个人都想向他求药，有的人甚至抬出了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只求一包药粉，但他偏偏就是不卖。
当然也会有人蛮横地想要上去抢，但那神医轻轻地散了一把药粉，捣乱的人便昏迷不醒，倒地不起。
她好不容易挤了上去，还未开口话，喉间一痒，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紧紧地捂着口鼻不敢松手，她害怕一松手，身边的人便会看到她手上帕子浸满了暗红的血。
但不松手，又如何向神医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