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运煤车队

当长安城东门刚刚开始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时，关家车队就已经率先出了城。
吴灿除了个头有些小外，其实长得很是白净。当关平给富人家扛麻袋的时候，吴灿在家里读书，当关平帮官府清理下水道的时候，吴灿在家里读书，当关平被城里的小混混们追打的时候，吴灿还是在家里读书，因此，关平对吴灿的接触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事实上，吴灿确实不太爱说话，因为他从出发到现在也才说了两句，第一句是在双方见面时叫了一声关大哥，第二句是在关平递给他一个馒头时说了一声谢谢，嗯，现在是第三句了。
“朱大发！”吴灿忽然看着左前方咬着牙说道。
关平连忙将车子与他并到了一块，也顺着方向看过去道：“哪个朱大发？”
“那个装沙子的，就是他和他表哥害了我爹，我真想杀了他！”吴灿扶着车把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睛里也蓄上了泪。
关平顺着方向找了一下，只见右前方是一片很大的工地，那里四周堆满了砖块和沙土，有不少人正在那里忙碌，他们有的在砌墙，有的好像在制作砖坯，还有的人正在来回地拉运碎石。
关平确实在一个沙堆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又矮又胖，走起来还歪歪斜斜的，不是朱大发还有谁来。要知道这个人可是长安的小霸王啊，特别是在城西北一带，百姓们谁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只不过现在的朱大发似乎看起来有点惨，只见他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囚服，头发也乱糟糟的，脚上似乎还带着锁链，在四周身穿着绿色军装的破天军监视下，他此时正在拼命地铲着沙土，那感觉，好像他慢一步就会被打死似的。
“活该，早死早投胎！”吴灿咬着牙诅咒道。
关平再次看了一眼工地，只见类似朱大发一样装扮的人还有好几十个，看起来应该都是城里的恶霸无疑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嚣张了半辈子，最后竟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真是恶人自有，不，恶人自有好人磨，还是破天军最好，比助纣为虐的官府强太多了，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得出，谁对百姓是真心的，而谁又是假仁假义的，简直是没有对比就分不出好坏啊。真是没有想到，破天军竟然在背地里为百姓们做了那么多！
想到这里，关平长舒了一口气道：“我说最近怎么看不到朱大发这些人了，没想到竟然跑来了这里！”
“嗯！”吴灿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接下来，两个人一边拉着车子向前走，一边还时不时地看一眼工地。
“你爹真是被朱大发害死的？”关平忽然问道。
“嗯，还有他表哥，就是那个衙役！”吴灿说到这里，两大颗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了。
关平看到他这样，也不禁想起来自己的爹了，他开口安慰着道：“没事的，兄弟，现在有破天军在，咱们再也不用怕他们了，还有他那表哥，说不定已经被破天军打死了，现在你也算是报仇了！”
“嗯……”吴灿低着脑袋嗯了一声，片刻后又开口道：“他跑了，破天军入城的时候，那衙役跑了！”
“哦......”关平的脸上有点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任何事情都没有完美的，因此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责怪破天军什么，要知道，别人能做到这样，也都已经尽力了。
“驾、驾.....”
“轰隆隆、轰隆隆……”
关家车队闷着头正走时，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于是两人连忙让到了一边。只见后方是一队正在疾驰的破天军骑兵，在这些人的中间，似乎还有着两辆装满了货物的马车。
关家车队一直目送着这些人全都走远了后，这才又重新回到了路上，他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话，一边又继续前进。
冬天的风还是相当寒冷的，特别是到了荒郊野外，穿着单薄的两人为了不被冻伤，只能不停地加快脚步。也许是破天军大量采购材料的原因，这一路上运送沙石的还是挺多的，至少他们行到中午时，已经看到了十几辆，只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就慢慢地稀少了。
两个人除了午时吃了两个馒头以及喝了点水外，这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停过，他们从日升行到了日落，再到月亮爬上树梢，两个人面对着还有十几里的城池，终于是再也走不动了。
想着城门此刻必然早已关闭，再说他们也肯定住不起客栈，于是两个人只好寻了路边的一个柴草垛边住了下来。饿了他们就吃一点干粮，冷了他们就用柴草盖一盖，就这样，两个人相互偎依着，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他们睡得太舒服了，这晚关平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破天军骑着马手拿着大砍刀，打得朝庭军队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关平自己则在后面拉着车子给破天军运送粮草，忙得不亦乐乎......后来，有个军官觉得他运粮运得实在太好了，说要帮他引荐大将军，关平于是更加高兴了......
“嘿，醒醒，醒醒，喂......”有人蹲下身拍了拍关平的脸。
关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天色早已经亮了，甚至太阳都已经暖暖地照在了身上。关平的心头忽然一紧，连忙转头找了找自己的车子，呼，还好，两辆车子都还在。
那人又拍了拍关平的脸道：“小子，听到我说话了吗，你们是从哪来，来干什么的？”
关平抬头看去，只见这是一名身穿着铁甲的士兵，而这时的另一边，吴灿也被另一个士兵给拍醒了。
“大哥，这怕不是两个傻子吧，哈哈......”关平面前的白脸士兵忽然笑道。
“哈哈......”另一边的大胡子士兵也跟着笑。
“我们才不是傻子！”吴灿忽然低着头说道。
关平感觉到十分无语，心里面暗暗地责怪吴灿，你说你理他们做甚，他们要是觉得无趣自己走了不是更好吗，也省得他们找麻烦。事情果然没有出乎关平的意料，那两个士兵一见吴灿回话果然来了兴趣。
“喂，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反贼们派来的奸细吧，是从西安来的？”大胡子士兵问道。
关平的心里一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于是只好开口道：“军爷，两位大哥，我们两个不是奸细，我们只是......只是拉煤的。”
“拉煤，拉什么煤？“大胡子士兵看了看两个空车子，又转过脸来问道：“你小子，是不是不老实？”
“哎，军爷，我们真是拉煤的，我们只是刚到啊......”关平连忙解释，他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大哥......”
这时候，那位白脸的士兵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便凑到大胡子的耳边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了。
在关平两人的忐忑等待中，只见那两个士兵片刻后又重新转过了身来，并且还一脸的贼笑。
“我们有煤，你拉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