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最大的世间秘密

因为时空，所有一切过往的真实变的无比可疑起来。
直觉的力量无可比拟。后来林阳回忆赵之华就是在他心神不宁时远离他的……他不安是因为赵之华巨大的痛苦瞬息通过空间传递给了他。
八百六十亿个神经元装在大脑中，有序而神秘地构成了意识情感的网络，给我们知觉，而所有的知觉将如何理解？
林阳在国外充实而寂寞的学术研究中每次思维的突破都和他想赵之华有关，他在大脑中构建的赵之华是他幸福美好的情感一个承重支点。是的。林阳能够投入到研究中享受快乐，很多都与他想念心上人有关，但因为离别的时间是那么长，回国见面的时间是那么短，这样的相逢加大的是虚无感，令人难以忍受的分离。
双曲几何能帮助人认知意识之来源，那就是大脑。空间在任何一处都是弯曲的，那么每一点将如何连结呢？曲面的三角内和是大于一百八十度的，这或许就是通往对知觉理解的道路？
双曲几何奠定的是时空相连的法则。
时空相连，这是巨大的心物一体而无我。心能转物，心能相连，思也能相连，超时空的相连，这不是虚妄的胡思乱想，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特定的条件下是能创造一切奇迹的真理。
真理与谬误的判定有时只是人的认知高低错层视点。
有些真理是无法证伪的。
林阳痛苦地明晰，他在脑科学方面的灵感和认知是无法表达的，因为明白了也就明白了，不明白是不可能说明白的。
相爱的人互视一眼就洞悉所有，这又如何证明呢？
大脑是无尽的，如同宇宙的宏大，但又如何理解呢？
须弥山能藏一芥子，一芥子能藏须弥山，这是一个大脑与一个宇宙的最高妙的解读。
林阳的研究越到高妙处就越痛苦，因为他无法与人沟通，更无法令人理解自己，而且他深深地懂得原因。
思想与行动对一个脑外科专家是必须实打实而不能如哲学家飘忽的。
那么爱情呢？
林阳全身笼罩着光环也只能是光环而已就要回国了，在专家的圈子里无疑林阳是个天才，但林阳这个天才有点特别，象是幅画，只能挂着看，却不能化为现实，再美也是无生命的，因为林阳失去了手术的能力，从另一个方面解读，林阳的病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痊愈。有个别人质疑，他的那些奇思妙想是不是病态下错觉的一种巧合。
夷近游众，险远至少。林阳不图有多少人理解自己认可自己，他需要一个同行专家就可，二个就更是惊喜，至少能证明他的所有认知有意义。
然而三年来林阳的出众最终被当成了哲学文学和艺术领域与脑科的近似重叠的话题，引发的争论更多是形而上的探索，对于林阳这样的挫折感是致命的，因为不能实证，不能实用，一切对于一名外科大夫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假想。
对于林阳只差一步：拿起手术刀，实操一遍，按照他的逻辑和思维的引领，令刀拥有生命，如疱丁解牛一样神遇而非目视完成切除病灶，令一个故障的大脑恢复如常。
然而一步是登天。
即使最欣赏认可林阳的专家也无法自信地按林阳的指挥去完成手术，在国内对吴名妻子的那次手术是唯一的一次，因为没有退路，因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也因为当时只想到了救人，不论是林阳还是手术的大夫都是清空了大脑，向死而生！
这样的情境和状态是不可复制的，更不能用于常态。
欣赏林阳的专家不是一个，而是有好多个，虽然程度有区别，可真正敢与他这么上手的是零。面对活生生的生命，有退路不可能有人犯险。生与死的界线没有人能跨越，特别对一个大夫而言，哪怕无关职业名誉和生涯。要付的生命代价太高昂了！
林阳自己就是个例子，一次失败的手术夺去了他作为一名主刀大夫的全部自信，这一生直到告别世界，那名死在手术台上的患者都永远活在林阳的记忆和生活里，这是克服不了的。还有孙小多，不论林阳这一生和任何一个女人相爱生活，孙小多也会相伴。
死者潜入不能忘记他们人的大脑和意识中寄生，如影随形，作为被潜入者，谁能说死者只是幻觉和幻影？分明就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实与虚完全可以转换。
本以为换个世界换个时空用三年的时间林阳可以淡忘和修复曾经的失去，但林阳的高飞始终以失败而回到原点。所有的高飞只是个优美的姿态动，连风筝也没做成。
老院长和所有的人依然为林阳自豪和鼓掌，林阳最迫切地是盼着回国结婚。
回国之前，三名顶级国外专家要对一个政界要人进行一次复杂的脑外科手术，邀请林阳参加，林阳思考再三同意了，因为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哪怕不在前线也应该是在战场才有体会和发表建议的资格，专家们也是希望林阳在他们一旦无计可施的时候能发挥超常的作用。
脑垂体瘤。
病人有心脏病
早期胃癌做过切除手术。
又是一次向死而生。
要人的身份加大了手术的风险和难度，破坏着手术专家的心里稳定性。
林阳之前在会诊时给出的建议是保守治疗，就是不手术，这让所有的专家不理解和反对。林阳没有争辩，他明白，这个时刻自己的建议人微言轻，正因为知道这个手术基本是九死一生，林阳才决心不能袖手旁观，
哪怕救不了人，给施救的人鼓励支持也是一种必须应该的努力。
大脑打开了，三个专家互视以后默契地缝合了，病人大脑的情况不可能手术成功。
林阳的预判是准确的。
虚弱糟糕的其他状况决定了此人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林阳提出做病人的护理，既然是用保守疗法，他想试一下中医的路径。
此时的病人用刀绝对是没有一线生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