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醒

一场雪后，A市的天渐渐放晴了。
自从上次安子源来串门之后，他又来了几次，大多是蹭个饭聊个天，二人关系倒是更好了。
聂云雪这些天一直没出门，看今天难得出太阳了，便打算着去青姬那里蹭个饭，顺便把亲子鉴定取回来。
到了澜雅舒阁，进门就碰到了何经理，打过招呼后何经理就把聂云雪带到了二楼办公室。经过走廊时，聂云雪瞥了一眼自己在镜中的形象，染过的蓝色头发已经长长，头顶是新长出来的黑色发根。看来得找个时间去染头发了啊，现在看起来真是让自己这个强迫症难受。
青姬早就坐在窗边的矮桌旁等着，桌上已经布好了两个人的午饭。
聂云雪心里念着那份亲子鉴定：“姐姐，上次的报告在哪啊？”
话音刚落，一个文件夹就朝着她飞了过来。慌乱之中聂云雪差点被砸到了鼻子。
“呦，今天谁惹着你了，火气这么大？！”
青姬不等她，直接自顾自地吃东西，除了眼前这个聂家大小姐，又有谁能惹她生气呢？一口饭下去，她才抬头看坐在对面认真看报告的人。
脸色不太好啊，觉察出聂云雪神情有变化，青姬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聂云雪手里的报告和上一世的结果一模一样，她和刘洪不是父母关系，安子希没骗她，她真的不是聂家人。那么重生以来，聂萤对她的好，又意味着什么？青姬说自己是在C国出生，又是真是假呢？
面对青姬的疑问，聂云雪不知道该怎么说。青姬本就是服务于聂家继承人的，现在自己是个冒牌货，她知道真相后，又会怎么对自己？姐妹之间的情谊，本就因聂家而起，又怎能经得住这个考验？
聂云雪自知自己多疑的心思实在令人厌烦，可是上一世身处聂家高位多年，心思转变自己了如指掌，现在是想改也改不了了。
“没什么，一些私事。”收起报告，聂云雪尝了口眼前的牛腩煲。本来很美味的东西现在却味同嚼蜡。
二人之间竟一时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聂云雪刚想找个话题，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拿过手机，竟然是聂萤？
“妈，怎么了？”调整呼吸，聂云雪的语气恢复得和以前一样，眼里却满满都是冷漠。
聂萤没听出女儿有什么不对，说道：“今天晚上左家请香协的孙温书去会诊，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听说安子希要去，估计想提前认认人吧。”
孙温书？那个孙教授的小儿子？抱着为自己以后着想的看法，聂云雪答应了下来。
青姬从母女二人的对话中已经知道大概，见聂云雪放下手机，开口说：“孙温书在香协也算是个怪人了。这次还真是稀奇，他竟然会答应给左夫人看病。”
聂云雪对孙温书没什么了解，开口问：“青姬姐姐，他哪里怪了？”
“一个终身会员，不出去自己建工作室，从出师到现在这么多年，天天赖在米若工作室不走，你说奇不奇怪？而且据我所知，他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
香协成立至今，仅有的几位终身会员都出去建了自己的工作室，孙温书这么多年不接病人不看诊，倒是比米若这个副会长还要清闲。还有，怎么又是个和家里关系不好的？这不就是自己独立奋斗路上的榜样吗？！
聂云雪打量着青姬，这个人一直是理智冷静的，趁自己还是聂家继承人的身份，还是和她巩固下姐妹情比较好。想到这里，她倒是想知道，青姬对她进香协是什么个看法。
青姬听到聂云雪征求意见的话有点吃惊，这个人一直特立独行，这次怎么主动问起别人意见了。
“你以聂家继承人的身份进香协，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你的名声都有影响。现在各世家虽然有自己的调香师，但其实心里确实看不起这个职业。你和安子希不一样，她有个哥哥为她顶着压力，你只有聂萤。”
聂云雪听到这番话又开始犯愁，她现在可是连一个聂萤都没有啊。上一世安子希最后的成功让她蒙了眼，以为自己可以一无所有的起家。现在青姬赤裸裸的把事实揭给她看，她才意识到这条路有多艰难。
聂云雪觉得自己这个重生简直就是中邪，别人有的金手指万能系统呢？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不是主动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