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夜

马车驶入京城，停在安国公府门前。
颜染扶着安锦卿下车。
通报的丫头见着安锦卿急忙跑去何氏那儿，喊着：“余妈妈，小姐回来啦！”
“小姐回来了？”余妈妈放下手中的事，近日里夫人念叨小姐许久，甚是想念，余妈妈急忙进屋，“夫人，小姐回来啦！”
“娇娇回来了！”何氏一激动，绣花针扎破了手指，“她也没说来个信，突然回来！”
“许是，大小姐生辰在即……”
何氏不管这些，抬脚出门，刚走到正厅，就听见安锦卿的声音：“给母亲请安！”
“娇娇！”何氏连忙拉着安锦卿的手，“舟车劳顿，累了吧？”
安锦卿摇摇头。
“你这三个月没回来了，娘真是想你得紧，这都瘦了……”
安锦卿心里发涩，陪着何氏唠了会儿家常，末了，忍不住问一句：“娘，女儿要是不在了，您会怎样啊？”
“呸！”何氏皱眉，捂住安锦卿的嘴，“瞎话，什么叫你不在了？”
安锦卿吸了吸鼻子：“没事儿，就随便问问。”
“娇娇，你是不是受委屈了？咱们不在三清庵里呆了好不好？”
安锦卿主动搂住何氏：“娘，我是说假如，假如女儿想要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您觉得怎么样？”
何氏怔住，半晌，说到：“这，这成何体统，女孩子家家到处走，万一，在外面受委屈了，谁……谁给你撑腰啊？”
何氏说着，眼泪不自觉流出来。
安锦卿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笑了笑：“你哭什么呀？女儿只是随便问问。”
母女两又聊了会儿，安锦卿这才告辞。
“娇娇！”何氏突然叫住安锦卿，后者回头，“如果，如果这京城，你呆着不喜欢……你要走，别走太远，娘怕找不到你……”
“娘亲……”
泪水就这么滚滚而下。
如果留下，也好，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
夜深深，微凉，霜重。
安锦卿坐在梳妆镜前，任颜染为她竖起高发。
颜染看着镜中安锦卿，颤颤的问到：“小姐，非要走吗？明日就是大小姐的生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