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错心

而在他们表演之时的楼上，柳盂边品着茶，冷声道：“出来吧”
顾明词与柳歆灰溜溜的从屏风内出来，柳歆上前，轻轻拉了一下柳盂的衣袖，小声道：“哥哥，歆儿错了，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柳盂看着自家小妹这般小心翼翼地向他赔罪，气便消了一大半，无奈道：“我并不是生气，而是你这般做事情，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柳歆又是感动又是为自己让兄长担心，眼泪便刷刷刷的就要从眼眶里掉下来。
顾明词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是愧疚，毕竟是自己撺掇柳歆的，便上前，道：“柳公子，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怪便怪我好了，柳歆她是无辜的”
柳盂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己也见过她几次，但每次给他的感觉都好像他见到的顾明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第一次见她，清冷中带着端庄大方。后来在柳府又见到她，玄蓝色衣衫，整个人透露着冷艳而又散发着一股悲伤气息。这次看见她，作男儿装扮，却真如男子般，透露着坚定的眼神，一个平日里看着很是大家闺秀却敢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虽倒底是有些生气她撺掇着柳歆来这种地方，却又不知为何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柳盂放下茶杯，缓声道：“其实也不怪你，也是柳歆她自己想来，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便被你拐来这儿了，是吧?顾四姑娘”
顾明词竟不想他这样反问自己，倒是叫自己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一时面露窘色，不知如何作答。
柳盂看着顾明词的样子，不禁一笑，道：“好了，你们两个还不快走，我让我的侍者送你们回去，待会儿被发现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顾明词在此谢过柳公子，还望，柳公子莫要将此事告知他人”顾明词朝柳盂作揖道。
柳盂听罢，再次一笑，答：“那就要看顾四姑娘的抉择了”
顾明词听得不明所以，柳歆也正欲上前劝说自家哥哥，柳盂却不再搭理他们，径自唤来侍从，便让侍从送她们走了，不给她们询问的机会。
顾明词与柳歆在侍从的护送下，回府，一路上，顾明词都在思索柳盂的话，实在是不明所以，柳歆看出顾明词的心思，便安慰道：“明词，你别多想，我哥哥不是那种人，你放心，何况还有我呢！”
顾明词看着柳歆，笑笑，想着，柳盂也不是那种人，便道：“好，谢谢你，实在是我的不好”
柳歆郑重道：“明词，这不是你的错，就像哥哥说的，是我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心思，你别自责了。”
顾明词看着柳歆，心里隐隐感动，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姑娘。
这些时日京城里到处流传着顾家公子于官楼上剑挑美人儿的光辉事迹，一时之间茶楼馆舍乃至说书先生都在争相传颂此事，当然，不免也对其大肆添油加醋一番。
这日，恰巧顾亿风跑来栖思阁串门儿，顾明词便趁机笑道：“近日妹妹可是听了不少有趣的故事，觅音，你听说了吗？”
顾亿风一时来了兴致，便好奇问道：“喔?是什么有趣的事也说来我听听”
觅音边为顾亿风上茶便作势回顾明词道：“奴婢也听说了呢，似乎，似乎还与大公子有关呢！”
顾明词掩唇笑道：“可是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呢，听闻顾大公子剑挑美人儿，哥哥，我问你，可有此事?”
顾亿风挠挠后脑勺，有些尴尬道：“原来是此事啊，京城里向来是以讹传讹的，妹妹不必听信这些言语之词。”
顾明词笑着反问：“喔?是吗？妹妹可向来信奉的是不是空穴不来风呢！”
顾亿风便哈哈大笑：“妹妹便只管一笑置之吧，能引得妹妹一笑也是当大哥我的福分。”
顾明词很是无语自己兄长的厚脸皮，只是笑着用目光腕了顾亿风一眼。
在顾府待了又些时日，天气愈来愈冷，年底也将近了。
顾明词想着自上次慌忙从官楼回府后便再未去拜访过霓衣，自己也还未向她解释清楚此事儿，而如今的自己再要去见霓衣已然困难，正愁思之际，突然想到柳盂，他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而且他上次给她的回答也是模糊的很，但因有着柳歆，顾明词倒也不怎么担心柳盂会说出去，毕竟这事关乎两个未出阁姑娘的声誉。
何不如找柳盂帮忙，或许便能成功再见一次霓衣。
于是这日顾明词便待着觅音去了柳府，柳府与顾府向来关系较好，其中最重要的一层缘由便是柳老爷与顾老爷曾经是同窗，如今又同朝为官，自是交情不浅，再加之，顾明词几乎每次去柳府都是私自去未惊动他人的，故此顾府其他人倒也不知情，且也只是女扮男装那些时日去的多些。
顾明词见到了柳歆之后，便道：“歆儿，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霓衣赠我荷包一事儿?”
柳歆经她的提醒便想起来了，道：“却是，想起自我们那日离开后也未来得及向霓衣姑娘致歉，唉～”
顾明词见她与自己想法一致，便道：“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我想着只柳盂公子知晓你我之事，但我们倒底欠霓衣姑娘一个解释，故此今日再次前来叨扰便是希望柳盂公子能助我再见霓衣姑娘一面，有些话，我必须与她说清楚。”
柳歆便道：“此事我亦有此意，相信哥哥必定会帮助我们的”
顾明词见她有与自己一道的想法，便道：“歆儿，此事还是我自己去解释吧”
柳歆想着霓衣姑娘倾心的是顾明词，自己此时也确实不太适合去，不如自己择日再去也不迟，便同意道：“想来你自有你的用意，你先稍候，我去同哥哥说”
“好”顾明词笑着答道。
于是便坐等着柳歆，不多时，柳歆便带着柳盂前来。
顾明词起身，嘴角弧度微微上扬，道：“柳公子”
柳盂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乃道：“顾四姑娘”
柳歆看着她俩道：“你们先聊着，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语罢，柳歆便带着淡雪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顾明词就这样与柳盂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愿先开口。
良久，柳盂才缓缓道：“你便充当我的侍从吧。”
顾明词便淡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