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踏梦来 9

周岐背着药箱出现时，我正坐在门口想着事情。
一声“姑娘”把我从自己的思绪里带出，我忙站起来引他进屋。
“有劳先生。”我尽到了应尽责任，便退到一旁，毕竟这位周公子对她们而言也不是生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老人家此刻昏昏沉沉，只有晓玉抽抽噎噎的声音断断续续。
“你先带她出去吧。”周岐指指门口。
我本也不想和这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多待，应了声好后伸手便想带着晓玉出去。不料有一双手却比我先。是小红。
“小姐，我来就好。”
本不是什么大事，谁来都一样，只是这么一来，我便只能继续留在屋子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我留在屋子里，却也只能不动声色按下疑虑，点头同意。
屋子静得更吓人了。
我惊了一下，吓人？何故如此，到底也是在山上，再不济下山也有自己的人。自嘲地笑了笑。坐在一边继续思考起自己的事情来。
午后的时光昏昏沉沉，我不知不觉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靠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等再次清醒，周岐已经收拾好了药箱。
“好了奶奶，应该是无碍了。”我看着周岐松了一口气，为老人家掖了掖被子，顺带着塞了张纸条，大概是药方吧。
老人家则满目感激，点头回应着多谢。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那位白衣周公子唤了声“姑娘？”
我听闻忙站起来，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微微颔首道谢“多谢公子。”
见我客气疏远，周岐也照着颔首，“不必客气，医者仁心，只是后续还需要人照顾才行。”
这是周岐拖延的计策。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山上没什么人，与这两位稍有联系的也就只有我了。他是希望我能出于善心，照看一番。
我没有回答，自己今日之举已是多余，左右都要走了，也实在照顾不到什么，便只低低嗯了声。确实也只是萍水相逢，周岐也不好步步紧逼，便没有再言语。
既然一切都暂时妥当了，好赖是自己找来了大夫，怎么着也得送送。
我推开门，小红在门口和晓玉聊着什么，听见开门声立刻向我们走来。
晓玉眼角微红，显然又是刚刚哭过。
“大哥哥？”晓玉往屋子里瞧瞧，拉住周岐的袖子急切地问着。
“不要急，没事的。”周岐倒是很疼晓玉，摸摸她的脑袋，“进去看看吧。”
晓玉急匆匆地去了。小红衣袖轻轻擦过周岐的衣袍，退回到我的身后。
“公子请。”我示意着周岐往下山方向走去。
不料周岐突然拱了拱手，道：“方才唐突了。”
“什么？”我疑惑。
“萍水相逢，周某不该强迫姑娘背负额外的责任。”周岐往屋子里望望，眼神里有几分哀伤。
“本应当如此，只是有太多不便之处，还望公子谅解。”
“如此，我便替你吧。”
“什么？”
“今日，我便留在此处照拂。”
“何必？”话音未落，我即刻改了口，“如此，有劳。”
既然不必相送，两人不熟，相顾无言也是尴尬。我看向小红，后者还算机灵，向周岐说了声不便久留就扶住了我的手往山下去。
“姑娘好走。”周岐在身后叫住我，“路上可要当心。”
明明是送别之言，我却听得心头咯噔，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明白他该知道些什么，“多谢提醒。”继而回过身，继续向山下走去。
“可有跟来？”我悄声和小红说着，小心起见，我们刻意绕了远路。
“啊，不曾。”小红的手哆嗦了一下，藏起了什么。
“好，快走吧。”我余光瞥了瞥，加快了步伐，事情太多，太杂，我来不及思索，一心只想回到别院，那便安生了。
等到了别院，天已昏沉。
“明日就要离开了，你倒还有心思往别处跑。”陆礼当头一喝，显然等了很久。
“我去......”
“你可还记得怎么答应我的？”
“事出有......”因还没说出口，陆礼就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