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熟悉的同类

将近酉时，天光略显暗沉。
拆下小酒楼雅间窗台上的法阵，鼓捣研究一番后又重新布置好，这才心满意足的方亦，终于出了门。
照之前答应的，他打算四处逛逛、搜罗几个有意思的去处，好在稍后两日陪郑云秀散心解闷。
片刻之后……
方亦那拖着百无聊赖的步伐、吊儿郎当走在街面上的模样，先后落进了苦苦寻觅他踪迹已久的两种视野里，像是一只傻狍子，同时被猎人和狼群盯上，却还在毫无察觉地四处走走嗅嗅。
然而，有趣的是：出于不愿惊动猎物的谨慎小心，猎人和狼群对彼此的存在也同样还未有所察觉。
闲逛了一阵，方亦嘬着街边买来的“冰晶龙髓”，在一家名为“闲心斋”的别致茶馆前停下。
那茶馆门口摆着一个与它的营生照理说并不相关的货品展柜，而勾起他兴致的，正是展柜里头摆着的那件货物样品
硕大的炮仗筒，是那玩意给方亦的第一印象。
上面花里胡哨的彩釉，也证明了它就是类似的俗气物件，更别提展板上书写的那个土得惊人的名字……
这玩意叫，七彩祥云。
“客官，你真是好眼光！”
出来招揽生意的，是名看着就机灵劲溢出的伙计，“不是我吹嘘，你正瞧着的这东西绝了，一句话：送你直达仙子的闺房。”
“噗咳咳。”
措不及防之下，方亦将嘴里掺了碎冰渣的豆腐脑喷了那伙计满脸，“咳咳咳，见、见谅，你刚才说的有点太刺激了，我实在把持不住。”
“无妨！客官你的反应，正说明一件事。”
那伙计用袖子抹了把脸，重新展露出亲切的笑容，“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古板之辈不一样，乃是能够领会并接受我们这珍品妙处的真正风流佳公子。”
“哦，虽然听起来有点怪，但……”
方亦眨巴着眼睛，歉疚地看着伙计脸上的豆腐脑碎屑，“你就介绍下这玩意究竟有什么妙处吧，不太奇葩的话，我可以捧个场。别的不说，这么……这么张扬奔放的风格，也着实并不多见啊。”
“不错，此物的精髓之处便是张扬奔放，公子你真是慧眼……”伙计眼睛一亮，夸赞道。
“行了行了！”
方亦受不了了，连忙出声打断道，“你再这样，我不仅不捧场，还让你陪我浪费掉的豆腐脑、不，是冰晶龙髓了啊。”
“呃……”
伙计想了想，又回头朝着那店铺里头张望了一阵，这才贼兮兮地转回来低声道，“那成，小哥你当行行好，就把我东家鼓捣的这玩意买下吧。其实这东西倒也没那么奇葩，就是仿照世俗的烟火，以碧磷城特产的硫尘磷屑、掺入少量迷神丹粉制成的幻雾。”
“你别看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土了吧唧的，但我们东家拿其中一枚来给我做过演示，那效果……”
似乎是真回想起当时所见的美妙，年轻伙计的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啧啧，就跟到了云萝仙宫似的，到处都是美不胜收的奇景，还有往来穿梭的珍禽异兽，驮着一个个冰清玉洁又风姿绰约的仙子……”
“哦，也就是说……”
方亦点点头，总结道，“这玩意，其实就是一次性的手工幻境？”
“哎呀！小哥，你真是个明白人，我也没法说得更好了。”
伙计闻言猛拍大腿，而后又压低声音猥琐道，“这么说吧，你若是自己用，那你就是坐拥万千女仙的天帝，为所欲为你若是请某位仙子一起观赏，那你俩的关系也定然能够更进一步……嘿嘿，两者折中一下，我前头说，送你直达仙子的闺房，自然也**不离十了。”
“呵，你说得这么好，那怎么我看……”
方亦露出兴趣缺缺的笑容，挑眉质疑道，“没见其他人上钩啊？另外，你们这店瞧着就冷清，这东西的质量过得去么？”
“唉，小哥你瞧着不像那么肤浅的人呐，怎会被这种无谓的表象扰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