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闪而过的回忆

是欲望作祟。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也是凡人，也被欲望所支配。
半个月了，蛮楼终于找到了将碎尘的心拿捏在手里把玩的感觉，心下大喜，火红的朱唇更是绽放出如同地狱里盛开的曼陀罗花般笑容“你这一身两袖清风，不懂三四人间情理，更不知五味六仙，七荤八素，兜里无万贯家财，去了，有什么用？”
“你借给我。”
毫不犹豫，碎尘居然斩钉截铁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听着连蛮楼都愣了一下，随后觉得荒唐好笑至极！简直不可思议“凭什么？你这没斤两的，吃的还是我的软饭，不吃肉不喝酒怕是也戒色吧？不卖艺不卖身，你拿什么抵押给我？”
“卖艺是什么，卖身是什么。”
碎尘的耳朵好像跟正常人的不一样，他会过滤掉所有羞辱他的话，之挑自己觉得是重点的重点听。
是不是因为这样，面对蛮楼的百般言语折辱他才能如此镇定，处事不惊？
鬼使神差的，蛮楼指着自己，故意调戏碎尘，想看看他是否也会像寻常男子一般害羞“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借钱。”
谁知碎尘却好似一下找到了破解谜团的方法，起身，径直走到了蛮楼的面前，整个人忽而贴过来，他与蛮楼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彼此微微颤抖的睫毛，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甚至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碎尘毫不知羞，眼神如往常一般，清澈如山间的溪水，语调也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贴近了，却在亲的时候微微一顿，询问到“亲哪里？”
蛮楼被他的耿直吓到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往后躲闪免得显得自己胆怯，心在狂跳，好像关了一只疯掉的鹿，要十分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慌乱，甚至可以说是，一丝怯懦。
控制着发紧的嗓音，假装平静老练的回答“想亲哪里亲哪里。”
姑娘的身上闻起来，香喷喷的，贴的近才能察觉，比师兄师弟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
碎尘的眼睛在蛮楼的脸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么多地方，亲哪里好呢？
师兄说，亲嘴是夫妻做的事，亲脑门是长辈做的事，啊，那就亲脸颊吧。
记得有一次，打山上静修回来，碎尘瞧见一个小师弟把另一个小师弟堵在墙上亲了他的脸颊，他俩平日总在一起打打闹闹，吃饭做功课，甚至睡觉的时候都形影不离，绝对是亲密好友。
或许亲吻脸颊是表示友好的方式？
于是碎尘便在蛮楼的脸颊，轻轻印了一下。
一瞬间，蛮楼觉得她的头爆炸似得疼痛，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画面之中是，穿着锦衣玉袍的男子和异族衣衫的女子。
男子说“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借钱。”
女子说“亲哪里。”
男子说“想亲哪里亲哪里。”
可她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画面一闪而过，像是梦境又像是幻觉，伴随着头痛欲裂，蛮楼抱着头痛苦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难能的露出她的弱小无助。
与此同时碎尘也觉得脑袋里面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只是甩甩头后便烟消云散。
莫名其妙的，他居然伸出手去将蛮楼抱在怀中，而蛮楼也没有拒绝，反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往碎尘的怀里钻。
纵使她平日里凶巴巴，纵使喜欢装腔作势，恨的人牙痒痒，但脆弱起来又像是脆弱的瓷娃娃令人心疼不已。
恍惚之间，碎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似比平时，跳动的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