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掌上明珠

那时俩人刚刚上三年级，简爸爸担心简易和简远兮在学校住不习惯。
每天晚上骑着摩托车去学校看俩人。
生活老师把满脸泪痕的简易带出来的时候，简爸爸面色复杂，心里一抽。
寂静的夜里，宿舍阳台的灯光昏暗，风尘仆仆的简延无言地背起小小的简易，披着满身月色在宿舍的阳台上慢慢踱步。
灯光将他的影子拖的极长，等到背上的小姑娘鼾声渐起才轻轻放回生活老师手里，看着她若是途中不醒便转身离去；若是惊醒，又重新背起...
时节如流，简易依稀记得那时，自己经常悄悄躲在被窝里小声啜泣，发现老师来叫自己的时候就连忙拿被子抹去脸上的眼泪，装作睡着。
趴在爸爸宽宽的背上，半梦半醒间问一个很傻的问题：“爸爸妈妈不想要我们了吗？”
简延一愣，这个总是粗声粗气的男人突然放柔声音：“咋可能喃，绵绵。”
弓着腰，让她趴地舒服些，
又担心女儿胡思乱想，哄道：“你猜你是爸爸妈妈的什么？”
“...”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和浅浅的呼吸声。
“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
后来住满一学期，简爸爸和简妈妈就将兄妹俩接回家去了，家里的情况依旧不好，父母还是很忙，却从来不在简易和简远兮面前提半个字。
等再懂事些时，偶尔问起爸爸家里情况的时候。
他总说：“小孩子管这么多干什么，好好学习就行了。”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山地摩托车声，把简易的思绪拉回。
几个戴着酷酷的摩托车头盔的少年从街中心驶过，看不清楚脸，速度极快，吓得路边的行人胆战心惊。
顾流光一行人按规矩整整齐齐一排把摩托车停好后，就往一家娱乐会所二楼的包间走。
沈超问道：“诶，光哥，阿远那小子不是说他老爹不让他出来玩吗？咱们怎么还来这边。”
顾流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谁说我来找他？”
沈超又问：“那是来找谁？”
“...”
邓谨在一旁看破不说破。
只有刘宇程懵逼地看着几人，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哥子们，我错过了什么，对了，阿远最近忙什么呢，几天看不见人影？”
邓谨接过话带着一切了然的微笑：“兄弟，你错过了一个世纪。”
沈超看有人问八卦，迫不及待地扯过刘宇程说道：“阿远最近在追一成绩贼好的姑娘，现在玩命学习。”
刘宇程正想问是哪位仙女姐姐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浪子回头。
沈超看出他的想法，顺口接着说道：“特温柔漂亮一姑娘，全年级英语第一陆漫。”
刘宇程：“操！那小子开过光啊，怎么好看又优秀的女孩子都跟他沾点关系。”
几人围在桌球边。
顾流光斜倚着窗户，点了支香烟含在嘴唇，薄烟缭绕半眯着眼睛看向楼下，姿态慵懒散漫。
对面街边墙上的广告牌上写着“正因路，正因有你。”
......
简易单手拿着烤面筋吃的津津有味，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她偶然注意到一點點奶茶店前面一对穿着一中校服的小情侣正在分享同一份章鱼小丸子。
男孩目光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少女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视线，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旁边桌子的一位阿姨微微咂舌感叹道：“一中的好学生也早恋啊。”
简爸爸追着女儿的目光看过去，见简易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眼神里似乎是有些羡慕。
他皱了皱眉头，严肃认真地训诫道：“你可不准早恋啊。”
简延的说话声淹没在动感十足的流行歌曲里。
简易回过头来看着爸爸，像是没有听清他的话，眼中疑惑。
“啊？您说什么来着？”
简爸爸以为简易在装傻，正打算重复一遍便听见简易嘀嘀咕咕说什么。
“你看他们吃的那个章鱼小丸子。”
简易笑嘻嘻的，羡慕不已，紧紧地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
简爸爸微微一愣，随即欣慰地笑了笑，果然是我家绵绵呐。
“来。”
简爸爸递给简易两百块钱，他知道简易不可能只买那个什么丸子，担心给的钱不够又问道：“够不够？”
“够啊，怎么不够。”简易接过钱朝人群中蹦跶。
简爸爸在后面嘱咐道：“慢点儿，看路。”
简易很快就找到了卖章鱼小丸子的小摊，跟在后面排队，时不时的往前张望。
二楼落地窗前的顾流光一眼就看到了她，冷峻的眉眼在淡淡的白烟中若隐若现。
邓谨拿着球杆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怂恿道：“哥们，喜欢就去表白呗。”
顾流光稍稍侧头看了他一眼，薄唇邪邪一勾：“小学生才表白，成年人直接勾引。”
邓谨笑了一声：“你成年了？”
顾流光漫不经心地答道：“这一刻，我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