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沧海桑田，恍如隔世

我白羽族身份，被当今天界的天帝，当众揭晓，校场众人听闻，一片哗然！又看到是天帝来临，纷纷跪下。
云越听闻，转过头来惊愕，随后看到是天帝而来，向他行拜礼，低着头。
我寻思着，刚刚发出追魂箭时，血液沸腾，但云越过来拉我时，他脸上并未出现任何异样的神情，说明我左眼的白羽印记没有显现。
又想了下，为天帝者，消息渠道众多，能够知晓我身份，算不得什么难事。
我坐在地上看着他，没有起身跪拜，他毫不在意，上到宝座后，向众人示意平身。
我忍住脚疼起身，点地飞到那边。落地后，我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旁几米处站着的云越瞥了我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挺直腰板站立，又笑了笑道：“天帝说笑了，什么公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日我不过是放逐在风林村中的叛族遗孤罢了！”，我观察他表情，试图从中寻得白羽前事的蛛丝马迹。
他一派威仪，脸上却无甚表情，背手而道：“几千年过去了，今日目睹公主风采，便知白羽族仍是弓箭术的集大成者！降魔小队招募，众人平等，荷钰公主凭借实力当选，毋庸置疑！”
“天帝客气！”我不好再说什么。
他又道：“荷钰公主当选，除了入选小队外，还有额外赏赐”话毕，他看向宣布结果的天兵。
天兵拜了一拜，叫人将赏赐呈了上来。只见一队天兵呈着烫金托盘缓缓而来，在我前方整齐站成一排。
我走上前，到最右方的士兵处，将手放于托盘上，看了眼天兵，天兵昂首，嘹亮地报了赏赐品类：“沐川冰蚕丝两匹！”。
后方人群嗤笑：“山野村妇，没见过！”，摇了摇头。
我从右往左缓缓走过，每一个托盘均轻轻掠过，每个天兵一连串报下来：“加峡夜明珠一对！天鹤翡翠佩一对！承冥灵犀乾坤镯一对！混元聚魄雪莲一枝！三转回春灵芝一株！霍湖琉璃盏一对！赫郡织锦大氅一件！前夷灵羽箭囊一个！紫微赤霞弓一张！”
又闻后方人声激动议论着。
“承冥灵犀乾坤镯！天啊！传闻这镯只要二人戴上，无论多远，皆可心灵相通！天帝竟把如此贵重的珍宝赏赐给了这个余孽！”
“混元聚魄雪莲！可恶！这雪莲可重聚精元让人起死回生，倘若我得此物，家中阿郎就有救了！今日竟要落到这魔女手中！”
“前夷灵羽箭囊！好笑！前夷族向来修习箭术，又精于弓箭相关装备制作，今日竟要将此装备，献给一个精于箭术的外人，前夷族脸面何存？！”
我听闻笑笑。观赏完这些珍宝后，我背着手，踱了踱步，微微一笑出言道：“天帝，这些东西虽好，却非我所愿”
众人听闻炸了锅，睥睨于我，叽叽喳喳着，霎时整个校场如市集一般吵闹不绝。
“哦？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天帝疑惑问道。
我停下了脚步，站稳，看向天帝，坚定说道：“减免风林村一半赋税，我只要这一个！”
“一个破村，有必要吗？这些赏赐，哪一个不比那风林村来得强？”有人小声议论道。
天帝拍了拍手，笑言：“好！白羽族遗孤，还是风林村的一村之长，如今为民请命，爱民如子，你这个要求朕允了！”
我放松一笑。
天帝转而威严命令道：“赏赐挪了！传令下去，命言官拟好宣旨，于风林村颁发！”，一旁的仙者领命拜了一拜，随即转身消失。
此时黑夜将至，天帝宣告整个终试结束，人群渐渐分散开来，云越早已不知所踪。
机会如此难得，我想要单独与天帝谈谈，于是托一旁的天兵帮我传达。
天兵回来转告，说天帝允了，约在天宫中的书房相谈，此时天帝已先行一步回宫。
我又向天兵问了当今天帝的名号，他看了看周围，小声回复我道：“当今天帝名为北榷”，我惊讶之余，心下浮沉……
天兵腾云驾雾，领着我到达天宫，一宫女负责带我前往，在走去天宫书房途中，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想起族人尽灭的那一夜，到被领入天宫中，再到沉睡千年，虽然距离现在已然久远，但如今触景生情，一切又好像近在昨日。
到达书房门口，宫女退至一旁等候，我深呼吸一口气后，推门进去。
书房内灯光昏暗，安静如尘，天帝坐在檀木书案前，细细看着一些往来的信件。
我走到书案前，淡然一笑道：“北榷，别来无恙……”，他放下信件，抬头看我，默不作声，我想我们都陷入到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
小时候，父亲常常会收到天界送来的宴会请帖，他赴宴次数不多，但每逢年宴，便一定会带着母亲前去。我多次央求父亲带上我，他没答应。这次，我又找母亲软磨硬泡，他俩商量了一夜，终是答应这次带上我一起。
穿上母亲给我准备的柳黄绿叶云缎裙，又给我腰间系上了翡翠璎珞佩，穿戴整齐后我们一家三口出发了。起飞时，脚离地的感觉是如此美好，越飞越高，两旁棉花般的云朵被拉出飘逸的丝缕，速度极快。
突然眼前一片光亮闪得我睁不开眼，不得不手背着光遮挡，待光线减弱之时，手从眼前拿开，一片绚烂繁华。
天宫中，正中宴厅富丽堂皇，十几个宫殿金光闪闪坐落在其周围，显得大气磅礴。
走在着宴厅的路上，两旁朱红色娇艳欲滴的花朵带着露水，在绿叶中熠熠生光，我沉醉其中，忽而看到一在旁的小男孩手抚花朵，对我嗤之以鼻、充满不屑。
我与父亲母亲牵手走着，无法停下，于是回头看，给他使了一白眼，小男孩气鼓鼓的，我随即得意地哈哈大笑。
宴会上席位分列于两旁，足足有一百多号，珍奇的吃食琳琅满目，我坐于团蒲之上，眼中只有面前的珍馐，等到可以开动时，我吃得不亦乐乎。
到半途，天帝突然起了身，向大家祝辞敬酒，举杯共饮过后，他拍了拍手，宴厅内缓缓走进一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刚才气鼓鼓的小男孩，此时他左手拿着一把灵剑。
天帝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儿北榷，为庆贺年宴，他今天给大家准备了一个节目，大家捧个场，哈哈哈”
北榷向大家抱了一拳，随即脱了剑鞘，开始舞起来。他点剑而起，身轻如燕，回跃后翻转落地，又点了一下厅外，一瓣瓣花朵飞来，随剑影舞动，至我面前，一震，几片带着泥泞的花瓣散落至我盘中，末了冲我白了一眼。
又游走于其他人桌前，一震，飘着的花瓣慢慢汇聚成一朵完整的花，赫然立于桌上。
舞完后他鞠了一躬，我气鼓鼓地抱臂坐于团蒲之上，在众人掌声中，我看到他带着笑意，低头缓慢退出了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