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江子扬的最后一搏

江子扬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泪流满面：这是天要亡我吗？
孔昭华看了江子扬一眼，笑道：“既天意如此，那便顺势而为吧。此项为诗词，题曰：……”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众人，目光在贾珺的身停留了少许，方才缓缓开口：“中秋。”
嗡！
亭外众人顿时小声的议论了起来，适才江子扬和贾珺都以中秋为题写过了，没想到这轮比的依然是中秋，这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贾珺也是微微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孔昭华竟还是以中秋为题。但他微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这是孔昭华在考较他，看他是灵光乍现做出了《水调歌头》，还是有真才实学的。毕竟两篇同题诗词的水平高低，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的功底如何。
贾珺淡淡一笑，立刻提笔，在纸写了起来。
孔昭华考贾珺不假，但同时，江子扬也被一并考了，他之前的那首词是他准备了许久的精品，是他用来扬名立万的“大招”，但没成想，大招放了，却没收到效果。所以，他现在尴尬了，他要拿什么来交差？现写？他现在头脑混乱，写出来的东西能看？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老师去年曾经写过一篇中秋词，他的老师可是天下知名的大儒，诗词造诣极高，如果用来对付贾珺，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他总不能再写一篇像《水调歌头》这样的绝唱吧？
可，这不是欺世盗名吗？若是被老师知晓了……
但，若是此局不胜，他会沦为笑柄的！他可是夸下海口要向皇求娶永宁公主的。
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罢了！若是不写，我便顷刻化为灰灰，老师那里，我自负荆请罪去。”
想到这里，他挥毫泼墨，快速的书写了起来。
……
时间很快过去，众人陆续完成。
孔昭华依次点名，让人当众读自己的作品。
他则是和众评委一一的品评。
很快，前面八人结束，孔昭华点了江子扬。
江子扬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念道：“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众人闻言齐齐一震，亭外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国子监祭酒严光更是抚须赞道：“阙由天到人间。下阙说情于往昔。情真意切，文华之气四溢，子扬此词已得诗词三味，极具火候。假以时日，当名留青史。”
张维也是点头：“然也。子扬此作亦为佳作。”
吴晗，王安平两人也是纷纷点头。
江子扬闻言心头一喜，看来这次有戏了。
孔昭华看了江子扬一眼，不置可否，直接点了贾珺。
贾珺站起身来，向着众人行礼，然后朗声道：“题曰：《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饶是众人有了心里准备，但此时还是被震到了。
“这，这，真真好词啊！”
“不思乡，不怀人，不吊古。却又如此格局，贾珺之才，当真让人又羡又妒。”
……
王安平拍案道：“别具一格，当为千古绝唱！”
吴晗点了点头：“故有屈子《天问》，今有贾珺《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问月。妙！”
严光和吴晗两人都是摇头晃脑，缓缓的品评着贾珺文字中的意蕴。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沉醉其中的模样已然是说明了一切。
贾珺淡淡一笑，开玩笑，辛弃疾的词又岂能不好？
孔昭华朝着贾珺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公，可以点选了。”随后他朝着众人说道。
王安平、吴晗毫不犹豫的将票给了贾珺。
而严光和张维两人却是有些犹豫了，论意境，论格调，贾珺的词都在江子扬的之，这点他们都知道。但江子扬的词也是精品，严光本就对江子扬有好感，所以犹豫了一会，将票投给了江子扬。
张维想了想，觉得贾珺获得文魁已经是板钉钉的事了，他何不做一次好人，将票给江子扬？毕竟江子扬是探花，将来是要进入翰林院和他成为“同事”的，而且他和江子扬的老师也是旧识，也有一份香火情在。
如此一来，场面变成了二比二，所有人看向了孔昭华，他的这一票将决定着贾珺是否提前获得文魁。
孔昭华看了江子扬一眼，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