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现在知道痛了？

笑璎从地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咕哝了一句：“这届山神好狠，连自己都不放过。”
花祭轻笑一声。
很明显，那小男孩早就知道这具女尸是山神附体，见此模样赶紧跑了过去。
“山神！山神是你吗？！”
笑璎皱了皱眉。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果真没有是非观念。
“山神？山神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
男孩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女尸，手下如桔梗枯草般的手感吓得他一抖，鼻子一酸，眼眶红了红，当场就哭了出来。
“山神！山神！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不要死啊！”
“……”
女尸翻着眼白，那只枯槁的左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男孩……
笑璎眸色一凝，赶紧抓住男孩的后领将他拖到一边。
“你疯了？没看见他要伤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山神似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小男孩挣扎着要从她手中挣脱，奈何力气不够，笑璎也不可能放手，送人去找死，她还不会那么做。
“山神才不会伤我！你这个坏人！快放开我！”
小男孩在她手上撒泼打滚又抓又咬，笑璎一个不留神，手腕上就被他咬出了血珠。
“嘶……”娘娘微微吃痛，放了手。
小男孩获得自由，重新朝女尸跑去。
然，下一瞬，女尸的身体却逐渐消融了……
不仅她，后方那群干尸，全部都开始融解。
在三人面前，干尸们破碎为星星点点的散沙，一寸一寸，越往越下，微风轻轻一拂，彻底消逝于世间。
这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此刻，山神庙真的变得空旷了。
小男孩愣在原地。
山神……呢？
笑璎眯起眼睛，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山神好歹是神，更吸食了多名活人的阴阳之气，绝对没那么容易消失。
下意识地，她朝神龛内的石像看去。
石像仍含着笑，却莫名多了一丝讽刺之感。
讽刺？
笑璎心中一片明镜，果然是这样。
方才山神附身于那具女尸，为的不过是吸引她的注意好趁机偷袭，结果偷袭不成反被发现，那具女尸自然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消失的只是一具可有可无的躯壳，山神仍然存在。
——这座石像才是山神的本身。
这时，大殿外的远处传来阵阵火光，光影闪烁，折射在昏暗的殿内，映出几道森森的影子。
同时，还伴随着人的脚步声以及窃窃私语声，略显嘈杂。
什么情况？
不会又来了什么妖怪吧？最近的妖怪这么猖狂吗？
笑璎将手中的软剑握紧，肩膀处的伤口早已被她彻底忽略，甚至连痛感都模糊了，倒是手腕处新添的咬伤传出丝丝刺痛，令她不自然地甩了甩腕关节。
啧，这小鬼咬得真狠。
花祭不知何时下了供桌来到她身旁，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娘娘现在知道痛了？”
“关你什么事？”
温软的气体萦绕着她的耳廓，笑璎不自然地想往后退一步，花祭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一只手拽住笑璎没有受伤的手腕，自袖间飞出片片娇嫩的花瓣，如袖襟盈蝶，带着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与她最初在复日山闻见的花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