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做客

顾家大厅。
顾景江和皇甫卓相对而坐，两人谈笑风生，周管家捧来一个全柚木雕花盒，盒子打开一排雪茄映入眼帘。
“顷墨兄（皇甫卓，字顷墨），这是前天老许送的艾什顿雪茄，试试口感？”
皇甫卓拿起一根雪茄，靠近鼻翼闻了闻，然后放在手中转了转轻捻，之后拿起火柴盒抽出一根长火柴点燃。
待雪茄点上，皇甫卓抽了一口，缓缓道：“不错，味醇入心。”
听了皇甫卓的评价，顾景江笑笑吩咐周管家：“把剩下的两盒装起来，我借花献佛送给顷墨兄了。”
“子宜兄（顾景江，字子宜）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时，顾老太太带着席曼芳和叶嘉莹来了，皇甫卓看到立马起身：“老太太您好。”
“好好好，我好着呢，以前还见你偶来家里做客，如今我这都两三年没见着你了，以后要常来看看我老太婆，看一次少一次了。”
顾老太太也深知如今时局动荡，儿子如今独大，和其他几家的关系也就表面和平，但为了孙子的幸福她还是愿意倚老卖老这么一次。
皇甫卓知道顾老太太在说笑，也乐得配合：“老太太说笑了，只要您一句话，我就算再忙也得来。”
“那都别站着了，坐吧，咱们坐着慢慢聊，这梦元去找幼卿和月漪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年轻人啊就是话多，谈得来。”顾老太太也是个人精，故意话中有话说得很有歧义。
席曼芳听了脸色微变被皇甫卓看在眼里，他一脸笑意地轻轻拉着席曼芳先坐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示意她注意场合。
席曼芳这才收起情绪，也假装吐槽道：“我那四丫头从小跟三个哥哥后面野惯了，性格像男孩子也就算了，还喜欢跟男孩子玩在一处。”
两家人到了如今的地位都是聪明人，说话方面的水平也可谓滴水不漏。
“性格大大方方的好呀，讨人喜欢，我老太婆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她跟嘉莹一个静一个动，都好。”
顾景江接话：“母亲，您还是少夸两句吧，不然顷墨兄还以为您要跟他抢女儿呢。”
“我还真的想抢回来做孙媳妇，我一看到月漪丫头就喜欢的紧，她跟我们家顾小二都是漂亮的孩子，两人站一处天造地设，羡煞旁人。”顾老太太借着谈笑，终是点出了今天的主题。
皇甫卓和席曼芳夫妇只是跟着赔笑，并没有表态。
气氛一时有些冷。
这时，顾意、顾迟和上官月漪也来了，三人恭敬地上前对着皇甫卓和顾景江喊道：“伯父。”
两人点点头，顾景江随后说道：“都坐吧。”
待三人坐定，顾老太太开口了：“都来了，我老太婆有话就直说了，本来今天是想请曼芳和月漪丫头来家里听听戏，顺便聊聊孩子们的事，毕竟幼卿和月漪都到了成家的年纪，我觉得这两个孩子挺合适的。”
顾老太太说完，顾迟看了眼上官月漪，发现她神情没有起任何变化，这种不知她心中如何打算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
席曼芳的脸色已经快绷不住，顾老太太这未免太着急了些，当着孩子们的面就直接提成家的事，她可是打从开始就没想过让月月嫁给顾小二。
“老太太，我们家月月......”
席曼芳话还没说完，被身边的皇甫卓打断：“老太太，我和曼芳两个人还是希望把决定交给月月，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
席曼芳瞪了皇甫卓一眼，笑着继续道：“对，月月中意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月月年纪还小，现在什么都还不懂呢。”
皇甫夫妇话里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皇甫月漪的亲事他们暂时还不想谈，但顾老太太一想到自己宝贝孙子在家不吃不喝的颓废样儿，也顾不得脸面了。
“我有月漪这个年纪，子宜都会走路识字了。我和子宜也商量过了，如果月漪嫁过来，我们就把顾家的船运和三家银行当做彩礼，绝不能委屈了我新孙媳妇儿。”
顾景江有点懵，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娘，她什么时候跟自己商量了？
他的船运和银行是顾家挣钱的大头，为了娶个孙媳妇这血本下的也忒大了。
他一颗再强大的心脏也受不了，有点心疼，加肉疼！
皇甫卓也惊了，先不说顾家的那八家银行给他们带来了多么巨大的财富，就拿顾家船运来说，单单输送军火这一条就足够让皇甫卓动摇了。
他皇甫卓虽然有沈家在背后支持不缺钱，但是他缺军火物资，缺安全的运输线，要是真有了顾家船运的话，他不会是五大家吊车尾了，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被其他人吞并了。
但他一抬头对上女儿的视线，还是压住了诱惑：“老太太，不是彩礼的问题，月月的人生我希望她自己选择，我作为父亲爱她就不会强迫她、左右她。”
听着顾家开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而皇甫卓不为所动的态度让席曼芳感动，她主动伸出手覆上皇甫卓满是沧桑的大手，紧紧交握。
从皇甫月漪踏进大厅，父母一心一意为她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想到父亲面临的危机和压力，还有幼卿上一世的付出，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打算。
从提起两人的事，顾迟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皇甫月漪，而她一直神色如常倒是让他怀疑之前自己的猜想。
一想到她或许没有同自己两情相悦的意思，他更加挫败不已，但他不想场面太过于尴尬，给她存下难堪，所以开口解围：“奶奶，我和皇甫妹妹都在呢，您再说下去，我怕皇甫妹妹以后都不敢见我们一家人了。”
“瞧瞧，这就护上了。”顾老太太笑呵呵地打趣道。
顾迟无奈，只好朝顾意使了几个眼色，顾意领会：“奶奶，您再说下去，就幼卿这样脸皮厚的恐怕都要呆不住了。”
“好，我不多说了，我就问最后一句行吗？”顾老太太笑着看向皇甫月漪：“月漪丫头，你觉得我们家顾小二怎么样？他还有机会吗？”
顾老太太一问出口，顾迟屏住呼吸急切又害怕地等待着皇甫月漪的回答。
不消片刻，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响起。
“他若娶，我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