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前程往事（33）

宋夕雾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中，手上抱着抱枕，屋子里四季如春，据狗系统说，是什么高端发明，反正是她这个0级文明世界来的山沟沟听不懂的操作。
不过，此时的宋夕雾却感觉有点冷，从血液里泛起的冷意，蔓延至四肢。
数百年的恩怨纠葛、爱恨纠缠，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零讲得很平静，除了在讲到他母亲时情绪有波动外，就算说到他自己被亲生父亲欺骗，甚至逼到绝路，他都没什么怨怼或恨意。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也或许是没了在意，即便那是自己的父亲，零也不会再有任何感情。
但，宋夕雾默默地转头瞅了一眼身边的俊美男子，心里唏嘘一声。
父母牛逼，出身尊贵，资质逆天，前途无限，可，还是惨！各种意义的惨！
至少让宋夕雾来选，她还是觉得自己虽然出世就被抛弃，还在一个魔鬼窟般的地方长大，但怎么说，比起被欺骗，有那么一个父亲，温情、家庭的幻灭，她觉得自己还是直面恶意的存在吧。
得到又覆灭、被各种沉沉的负担压着的感觉，宋夕雾想想都有点怕。
在这么一个畸形的家长大，男人居然还没崩溃或是满心恨意地毁天灭地……厉害，小白莲在瞬间对零肃然起敬，难怪人家能做她的导师，就这心理承受能力，她就服！
不过，想到桃夭，那个美得足以惊艳时光的女子，宋夕雾有些默然。
即便薄凉如宋夕雾，也不觉对她生出一抹同情和隐约的难受，更有丝丝喘不过气的压抑。
那般美丽坚韧的女子，不该被这么糟蹋，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的。
可宿命就如无形的大手，永远扼住她的喉咙，怎么都不肯给她一点喘气的机会，也不该她一丝丝希望，任她怎么挣扎、不放弃，最后也只能被拖入无底深渊。
如她这样的女子，都被名为“爱情”的东西给害死，世上还有什么真情可言吗？
宋夕雾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心底的低沉，实在是桃夭的从前太过致郁了，就算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免不得对这个故事生出难受，何况桃夭还与她有神魂契约，宋夕雾怎么都无法忽视，也忍不住生出怒火。
但这怒火很快就如同被浇了冷水，还滋滋作响，小白莲忍不住想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去，即使她再唾弃渣男，再恨不得帮桃夭一刀子扎死渣男……
然鹅，她打不过，嘤嘤嘤
现实真是无比残酷，时刻都迫害着她这个小可怜！
咳，好吧，比起她，桃夭和零这对母子才是真正的可怜，他们得是有多倒霉，才遇到这么一个丈夫和父亲的？
当然，当然，现在最要命的还是，桃夭从封闭的空间出来了，那个天杀的渣渣神祖有所察觉了吧？
到时对方杀过来，就算小白莲再有良心地护着桃夭，可关键也是她护不住哇，讲道理，她这么一个小可怜都不够那升级超级无敌恐怖大魔王一个手指头碾压的好嘛！
宋夕雾不想扑街，也不愿桃夭再倒霉的落入那个魔鬼手上，就是问题是她好弱，嘤呜呜
这到底是什么小白莲不能承受的沉重负担哇！
果然，要养家的小白莲，就是比起单身的小白莲压力要大很多。
系统：……】
不是，这么沉重难受的时候，她怎么还有心情皮一下的？
宋夕雾嫌弃狗系统：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系统：……】
倒也是！
宋夕雾：那你废话个啥？出来找存在感吗？不知道自己很讨厌吗？
系统：……】
哦豁，这死白莲腰杆直了啊！
都直接骂它了，不是阴阳怪气地内涵它了？
以为升级老板娘就能为所欲为了？
系统突然涌起一股深沉的悲伤，好像还真是的！
难道它就一辈子再也翻不了身，注定要被这死白莲碾压吗？
这是什么绝望的现实？
宋夕雾懒得再理会那个忘了装智商程序的辣鸡系统，她看着已经敛了情绪的男人，顿了顿，还是问道：“按你所说，几千年前，你和桃夭不是已经……”
零眸色有些复杂，似讽，又似跟家里大人别扭赌气，“是我舅舅……天道的手笔。”
宋夕雾之前的故事里，多多少少了解到了天道，也就是时空文明最高的boss之一是个怎么样的存在，简而言之就是：无情无欲，只遵循规则，即便是与他同脉的妹妹，也别想对方有多少感情。
只是，既然无情，天道又为何保下了桃夭和零？
“我和母亲的宿命，与神祖紧紧联系在一起，挣脱不了，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得一线生机。”
零有些嘲讽地说道。
这是天道的话，然而，就算零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