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朽的母亲（25）

“蒂里克！”绝望的嘶喊穿彻了整个山洞，这一喊震得岩壁都刷刷地掉粉。
喊到嘶哑的木医师瘫坐在井壁旁，一手无意识地扣紧了背着的药箱，眼神涣散地落在地上。
此时站在一旁的儒艮生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居然会为他难过？你遇到危险不是跑得最快的吗？”
他魔性的笑声配上狰狞的面目简直是惨不忍睹，若是有小孩儿在这，早就不知被他吓哭几回了。
“你！”木医师似是被刺痛般挣坐起，愤然指着儒艮生，话却梗在喉咙里无法脱口。
“我？我怎么了？他难道不是你忽悠下去的？”儒艮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所以说人呐，就是只能作为玩具的丑陋存在，你这块木头就更别提了，你说对不对？”
儒艮生摇摆着自己偌大的脑袋，他沟壑纵横的脖颈也随之转动，上面满布嶙峋的伤口，丑得骇人。
“呵…你说的轻巧，如果不是你说下面有用来交换的东西，蒂里克怎么会掉下去！”木医师蹒跚地向儒艮生指责着，语气中却是堪破骗局的惘然。
两人相隔数里，虽是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一定是一幅不善的表情。
气氛僵凝在两人的突然沉默中，一时间石洞内变得很静，只有井泉暗涌的咕噜声在奏响。
“现在怎么办？如果他真的上不来，你的东西也别想要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下去的！”木医师抠出药箱里一块残缺的药丸，举着它对儒艮生说道。
药丸虽然残破，但它残存的一半却有如流光溢彩的琉璃一般清亮，在昏暗的石洞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仅仅是这一半就让儒艮生欣喜若狂了，但好歹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他还算是保持着自己的矜持。
不过他急着脱口的话却不掩他的焦急，“这有什么？你先把它给我，大不了再骗一个人过来……”
“哼！说得容易，这也就蒂里克为了治病来找我才碰上。其他人？你倒是给我找个出来。”木医师一改之前悲痛欲绝的样子，藏在乱糟糟的头发下的眼神十分犀利。
可惜儒艮生正沉醉于见到神药的欣喜，丝毫没有察觉木医师的变化。
他迷瞪瞪地痴望着只有半边的神药，蹼状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敲击着地板，发出阵阵响声。
“算了，你先过来，我把药先放在你那里吧。反正蒂里克都没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人。”
木医师摇头叹息作失望状，原本被他攫在手指间的神药滑落至他的掌心，圆润地躺在正中心，仿佛等待他人来将它取用。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的儒艮生二话不说地冲至木医师面前，他一直有意隐匿的尾巴也暴露在木医师的视线中。
如果蒂里克在这儿就会发现，这条尾巴已经不是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了。
如今儒艮生费尽心思隐藏的尾巴已经瘢痕累累，几处深可见骨的爪痕更是将它的皮肉掀破，狰狞而可怖。
谁知木医师早有准备，他伸手就撒出一把药粉，一时不察的儒艮生一下着招。
辛辣刺激的药粉遇水即化，儒艮生饱含水分的眼眶正是它最好的栖息地，它如细虫一般钻入他的脑袋。
“啊！你果然是装的！人类就是狡猾！”儒艮生狠狠地咬着牙低吼着，他紧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打滚。
“呵，我这不过是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木医师掸了掸手上残留的药粉，俯视着失态痛吼的儒艮生蔑笑道。
“没错！那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吧！”粗犷的声音从木医师背后响起。
他疑惑地转身，再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他瞳孔紧缩，失声大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