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算计

艾薇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拿着银质的匕首，在一棵樱花树下面对着凯尔。她看不清凯尔的表情，却记得他满身是血，而她身上穿的竟是她平时不会穿的一袭白色的吊带长裙。
凯尔说：“现在你知道了一切，要来杀掉我吗？”
“啊！”艾薇猛地睁开眼，这个梦到这里就醒了。她躺在凯尔家柔软的大床上，艾薇挣扎着坐起身来，扶着额头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应该是在施展过了魔法之后就晕倒了，凯尔把她带回家了吗？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
“幸好孩子们都已经回家了。”她喃喃自语道，可是想到凯尔的态度，她就觉得内心无比压抑。对啊，他是吸血鬼，她是魔法师，两个人的立场完全是背道而驰。她救走了吸血鬼长老的其他血祭，凯尔当然会生气。
“凯尔……”艾薇的目光凝视着前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什么事？”
凯尔的修长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艾薇倒是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只不过刚刚出去倒了杯水而已。”凯尔的手中拿着一只玻璃杯，看上去不像是说谎。他身上还穿着宴会上穿的黑色正装，面容有些疲惫，看样子是守了她很久。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你猜呢？”凯尔将水杯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到艾薇身边，说“你太乱来了，那种魔法十分消耗精神力，即使昨天是月圆，你也不应该这么做。”
“我不这么做，就看着孩子们在我面前去送死吗？”艾薇淡淡地说。
凯尔没有作声，只是伸出手搂过艾薇的肩膀，轻抚着她的小臂。过了很久才说：“如果你不想他们死，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完成心愿，而不是看着你冒险去做让自己受伤。”
艾薇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悄悄触动了，但下一秒就恢复了理智，嘴上还是不饶人：“谁信你。”
“口是心非。”凯尔轻笑，想偏头亲吻艾薇，却被她嫌弃地推开。
“我问你，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东西？”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样准，哪怕是从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里都能找到端倪，她说的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把凯尔问得冷汗直冒。因为他确实向她有所隐瞒，但凯尔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比如？我在你睡觉的时候会进卧室来帮你盖好被子算吗？”
艾薇脸一红，她有睡觉蹬被子的习惯，但是自从来到了凯尔的宅邸，每天早上起来就再也不会人和被子分离，原来是他每晚进屋给她盖好的。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
凯尔扭过她的头，让她清澈的琥珀色眼睛看着自己的眸子，眼中有着严肃的神情：“为了保护你，我不会向你隐瞒，就算有任何的隐情，我也会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艾薇看着他好看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能红着脸答应。
“那赶快起床吧，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要上班。”凯尔揉揉她的头，“我去见长老一趟，回家的时候如果我不在不用担心。”
送走了艾薇，凯尔坐着马车前往昨日举办吸血鬼宴会的宅邸——现任吸血鬼长老，卡塞尔柯尔特斯的宅邸。他昨晚刚把昏迷的小家伙带回自己家，就听侍卫说，长老得知这次的宴会没有血祭十分愤怒，并扬言要“整顿吸血鬼的秩序”。
“埃弗特，你说我叔叔怎么这么蠢呢。”凯尔轻抚着自己肩膀上黑鹰的羽毛，眼中是与面对艾薇时完全不同的蔑视神情，“才当上长老十几年，就想整顿秩序了？”
“毕竟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像你一样的。”埃弗特翻了个白眼。
“正常长老的任职时间应该有一个世纪，”凯尔握紧了拳头，“而卡塞尔，就是唯一的例外，我终将会把属于我的东西，从他那里夺回来。”
巧得很，在大门前刚好碰上现任弗兰克家族家主——乔伊弗兰克，他外表上看上去大概是人类的四十多岁，实际年龄已经到了六七百岁，属于凯尔的父辈。他银色的头发全部梳到了脑后，还会略显年轻一些，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弗兰克。”
“柯尔特斯。”
两人握了手，凯尔并不想与他有太多交流，径直向前走去，刚迈出第一步，却被乔伊叫住。“柯尔特斯家主似乎与一个人类有联系吗？”
“经商赚钱，与人类有联系不是很正常？”凯尔嗤笑，“难道要赚你们弗兰克的钱？本来就不多，再宰你们有点于心不忍。”
“您说笑了。”乔伊的内心已经有了怒意，弗兰克家族的经济实力是四大家族中最弱的一个，所以他们最忌讳其他吸血鬼拿这个取笑他们。“我是说，我的女儿洛莉似乎被您因为一个人类拒绝了，您要知道，您是要成为长老的人，而人类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而且被整个血族所排斥，如果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伴侣而放弃了长老之位，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您不喜欢洛莉，她的妹妹可可更加聪慧机敏，您可以考虑一下。”
“哦？”凯尔的目光中充满了危险的讯息，“什么时候弗兰克也开始教上柯尔特斯的家主做事了？还是说，你对长老之位有所企图呢？”
“这——”乔伊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
“乔伊，你觉得，如果我当上了长老，我还会管整个血族的意见吗？”凯尔的眼睛眯了起来，轻声说出后面几个字，“劝你还是早点睡觉吧。”
乔伊愤恨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切字，转身离开了。
凯尔的叔叔卡塞尔柯尔特斯正在书房，凯尔直接推门进入。
“凯尔！”·卡塞尔见到他，急忙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是不是——”
“叔叔，你冷静点，声音都在颤呢。”凯尔嘴角勾起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将他的手拍下来。
“血祭都被人救走了，是不是你在之中动了手脚！”他大吼出来。
“叔叔，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呢？”凯尔说，“自己跑出去也说不定。我毕竟和你是一个家族的，你又是我的叔叔，我为什么要放走属于你的血祭呢？”
卡塞尔听到这句话，似乎恢复了冷静，但也在喃喃着：“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谁，是谁想夺走我的位置。”
凯尔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封牛皮纸做的信封，拍到桌子上，说：“这是我父亲临走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叔叔，相信你看完之后一定会做出合适的决定的。我，就先告辞了。”
凯尔转身离去时，嘴角还带着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