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坚韧的意志

因此，不难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副场面。
松散的骨头碎了又碎，松弛的肌肉断了又断，柔弱的肌腱四分五裂，浑身神经七断八续。
纵使如此，诸星雄大也只能咬牙忍住疼痛，拖着骨折的双脚奔跑，以支离破碎的手腕举起哑铃。
每当身躯毁坏了，等候在一旁的药师雾子就会以治疗魔法修复损坏的部位。这也代表着，他必须品尝成千万次‘身躯毁坏’的痛楚。
这种可以称得世界最严厉的刑，这几乎是人间地狱。
“三个月......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受不了了。”
“这也难免，实在是太乱来了......”
“不如说，真亏诸星能撑过三个月啊。”
黑铁珠雫和有栖院凪甚至认为三个月太长了，他的疗程，很明显已经超过治疗的范畴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直坚持下去。
不过——事实却狠狠地颠覆了两人的想法。
“你们两人误会了呢，受不了的人是我。”
“咦......？”
“我一开始只是一如往常把诸星当做试验品，每天记录他的观察过程。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不是单纯的实验品，而是和自己有着同样‘形体’的生物......我看着这样的生物承受超越人体极限的剧痛，不断因痛苦而挣扎，就这样数天、数十天地看下去......怎么可能保持平静......说实话，我几乎快疯了，我就算是在梦中，也仿佛听得见诸星痛苦的哀嚎。”
过了三个月左右，药师雾子甚至觉得自己的研究，根本是恶魔的研究。应该马放弃这个研究。
现在的义肢技术很高明。高性能的义肢在日常活动，几乎不会有任何障碍。不过义肢没法输入魔力，也不能和自己的双脚一样，做出细微的动作，所以诸星雄大不可能再次成为选手。
但是这也足够了。药师雾子心想，于是要求诸星雄大停止复健，打算再次施行手术，将脚部组织组回半身。
“可是——诸星却这么对我说了。”
诸星雄大当时的话语，一字一句，她至今无法忘怀。
他的脸庞满是汗水，呼吸急促地说道。
‘——医生，你知道小梅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哭花了脸，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从那天起，她再也说不出话了。
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用了。都是我受重伤，才害得小梅背负了不必要的罪恶感。
她想去游乐园。她只是提出这么令人怜爱的任性要求，却因为我，让她以为任性就是罪恶。
......所以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她不需要道歉，不需要在意。
所以我不能继续维持这么丢人的身体，
我在那场事故中失去的东西，双脚、力量、地位——我要全部拿回来。不是用嘴巴，而是用结果告诉她‘我已经没事了。’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
我直到小梅原谅自己，再次开口说话之前——就算骨头碎千百遍......肌肉断千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