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头

亮光向村子里移动。
村子的另一边，康叔的尸体倒在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糊在断脖处，头颅面向大伙，恐惧地睁着眼，离身体足有六米远。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人群恐惧地挤成一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大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村长哆嗦着双手，想抽根烟镇定一下，没拿出来，便放弃了。
他看向李叔，“老李，这...这...”
李叔看着面前的景象，死皱着眉头，再没什么过多的反应。李婶站在一旁，拿着火把，一脸沉默。
“让村子的人到大会堂。”李叔冷静地下达指示。
“好，好。”村长回头对大家伙喊：“你们听到老李说的没有，到大会堂去，老李会保护大家的安全，别吵吵闹闹的！”
玖柒隐在人群中，整个村子被一股能量迅速包围。
李叔皱着的眉头，就慢慢舒缓了开来。他掏出一根烟，李婶看向他，他吐出一口灰雾，笑笑：“不用担心，有人会保护我们的。”
李婶却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她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是吗？”
“两年了，她会继续待在这里吗？”李叔又吸了口烟，望着远方，“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村长叫了全村唯一一个魔法师和唯二一个契约者护送人群离开，自己和李叔李婶留下。
玖柒想了想，没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李叔李婶的面前。
“叔儿，婶儿，村长。”
村长一惊：“小柒，你没和——”
“我们去看看。”李叔捏掉烟，示意一起走到尸体旁边。
李叔和小柒蹲下身子观察着脖颈的横切面。村长勉强地站在尸体旁强装镇定，李婶没有挪动脚步。
“一刀割颅，此人很强。”
“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小柒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锄头，对面是大山。
闭上眼睛，气在界里面一番游走，她睁开眼看向西边的树林，“锄头在树林里。我猜他是在树林里发现了什么人，逃走后在这里被杀死。”
树林里的那股能量和之前深渊河面上的残留能量一样。——不对，能量弱了许多，看样子杀人者，或其他人受了重伤。
“我猜康叔是被契约者杀死的，”小柒起身，看向树林，“有魔法师和契约者在树林里打架，康叔误入，被杀。我猜这架，契约者赢了。魔法师受了重伤或者死了。”
李叔起身，拍了拍裤腿说道：“去看看。”
“那——”我呢？
玖柒对村长笑了笑：“村长，你留在这儿吧。”
“你——”留个人保护我啊。
“婶儿也在这儿。”玖柒笑着看向李婶。
怕被单独留下又不想跟着的村长没问题要问了，他点点头。
树上石头上都有血迹，树木被干脆利落的砍断，没被砍断的也全是深厚的划痕，树木地面皆有雷电击打的痕迹。
“三四个小时前，有听到雷声。”因为都是闷雷，也没人在意。“叔儿，你还记得几天前的那场雷雨吗？。”
“我还以为是自然界的雷声，能使出那种魔力还干预到自然界的魔法师。”
李叔想了想，看向玖柒：“很少。如果碰上了，别管其他人能跑就跑。”
“嗯。我知道。”玖柒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李叔。
李叔：......挺好的，不能每一次都为别人去死。
“契约者应该死了，魔法师虽然受了重伤，但赢了。”回到李婶那边的路上，李叔突然说道。
玖柒皱了皱眉，不明白。这里和之前相比明显魔力弱了很多，契约者的力量却丝毫不见。
“康叔是武魂躯，他的契约者死了，他才来这里隐居的。康叔觉醒的是箭，一般人追不上他，他应该认识那个雷系魔法师，想帮他，却被另一批人杀死了。”
玖柒惊讶地睁了下眼睛，康叔是武魂躯，她还真没想到，他看上去一点强者的气息都没有。
“那位雷系魔法师被围剿了好几日，康叔遇到后帮他引开了一些人。”
玖柒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位雷系魔法师不在村子附近逃窜是怕伤及无辜？只是没想到今天康叔发现了他。杀死康叔的契约者死了吗？”
李婶和村子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他们后站了起来。
“不知道。想不通就别想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李叔一边和玖柒说着话一边对自己老婆笑了笑。
“你和我老爸越来越像了。”玖柒莫名其妙地感慨。
李叔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下，然后尬笑。“是吗，哈——”
太阳从山的另一边缓缓升起，艳红的霞光普照大地。
大伙将康叔的尸体放到棺材里，棺材被抬进小货车。大锋扶着哭肿了双眼的母亲一同上了车。
玖柒跟在人群后。
如果康叔真的是为救那个魔法师而死，那个魔法师一定会来。
她把空间·界缩在方圆五里之内。一直到看不到小货车的影子，玖柒也没发现外来者。
三天后，村子什么事都没发生，人们从大会堂搬回了自己家，除了康叔死了，一切如常。
玖柒和李叔也没再说那天的事，讨论讨论家长里短，然后在李婶面前卖卖蠢，主要是李叔在李婶面前卖卖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