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小鲛人（24）

又一次无功而返，齐渊倒头就睡，整整三日才醒来，坐在床边夭夭看着沉睡三天还是一身疲惫的齐渊，实在心疼：“阿爹，阿娘和哥哥，真的找不到了，你莫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嘛？”
齐渊双眼恢复了一些神采，他看着女儿，露出一个微笑：“夭夭，阿爹赶上你十五岁生辰了。”
见他答非所问，逃避话题，夭夭闭了闭眼，把手边的东西端过来递给齐渊：“阿爹，吃点东西吧，我得去学校了，姑姑在外面，你若是有什么事，就叫姑姑吧。”
齐渊点点头：“去吧，阿爹这次短时间不会离开，能陪你过个寒假。”
夭夭赌气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又迅速收敛起来，十分认真地看着齐渊：“阿爹，这些年除了一开始你顾忌我小，怕走了会给我的心灵留下创伤，等到我懂事之后，你却再也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当年的我可以抱着你的腿哭，哭着求你不要离开，不要丢下我，然后阿爹就真的留下了，可如今，夭夭不能那样了，还能那样留下你吗？”
齐渊的眼圈一热，他尴尬的扭过头，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夺框而出的泪意，他又何尝不止这些年委屈了女儿，可妻子和儿子也是他亏欠良多的人，齐渊放不下。
见他不肯多说，夭夭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她不发一言走了出去，齐璃站在门口看着小侄女满脸漠然的走了出来，摇了摇头，上前给她理了理头发。
“不哭，我家夭夭长大了，现在可是学校里的小女神呢，怎么能红着眼睛去上课？那样不是毁了你的高冷形象嘛。”
夭夭感觉自己瞬间被治愈了，她看着面前虽然年过三十，却依旧貌美如花的姑姑，有些感叹的，摸摸自己的脸：
“是姑姑让我去上学，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男孩围着，好烦啊。”
齐璃忍俊不禁：“你这丫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以被男生围着而骄傲，偏生就你与众不同。”
夭夭吐吐舌头：“那也是随了姑姑，姑父，可是告诉我了，当年姑姑也是这样，被好多人喜欢，可姑姑也很讨厌他们。”
被揭了短，齐璃有些生气的把女孩往外推：“好啦，快去上学吧，司机都在门口等你好久了。”
等看着小姑娘走远，齐璃才一脸不悦的走进房间，目光不善地看着床上的人：“齐渊，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齐渊不知道她知道一切，齐璃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他，齐渊只是把她单纯的当做这个世界的妹妹，他觉得齐璃不可能明白他的想法。
“璃儿，你怎么这样与哥哥说话？”齐渊虽然语带驳斥，却满含包容和宠溺，齐璃也被他闹的没了脾气，有些气恼的坐下来，伸手掰开一个苹果递给他。
“赶紧吃些东西吧，如果不是知道你修为足够保命，我总是担心你不声不响的死在路上，何况夭夭呢。
哥，她如今虽然有了十五岁，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每次出门她都偷偷的哭，你总不能为了找到陨石和陶稚去一再忽略在身边的孩子吧。”
齐渊闭上眼睛：“连你也觉得我找不到他们了，是吗？”
齐璃无奈的摇头，又何止是觉得找不到呢？而是本来就找不到呀，她来自未来，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个位面的事情，但所有的后续她都清楚，齐渊在这里即便耗尽所有的时间，都找不到那两人了。
齐渊看见她闭口沉默，也明白自己猜中了她的想法，齐渊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根本找不到人呢？
他作为三千世界最高监管者，请问这方天道一些事情，天道还是不敢不讲的。
他早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根本找不到妻子和儿子了，只是他不死心，觉得自己既然能来到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里面一定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觉得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世界，一定会出现奇迹，可就这样找了十几年，他也是真的快要死心了。
看着为他担忧的妹妹和刚刚难掩失望的女儿，齐渊闭了闭眼而又睁开：“从明年开始，我每年只花两个月的时间去找他们，剩下的时间都会陪着夭夭的。”
齐璃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可看到他能为了女儿退让，还是感觉心里有了不少的安慰，给齐渊倒了杯水，齐璃站了起来：
“哥哥能想通就好，夭夭虽然嘴上埋怨，但她是很想你的，今天一定会下课就马不停蹄的跑回来，你好好休息，争取下午能陪她多呆一会儿。”
齐渊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把握，是我亏欠她太多，以后一定会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她长大。”
第二年，是夭夭成年礼，齐渊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整整一年只出去了三个月，其余的时间都陪在夭夭身边，十六岁生日过后，齐渊突然带着夭夭消失了几天。
齐璃知道，这是齐渊带夭夭回空间站进行基因改造去了，毕竟他是打算在这个世界一直等到终老的，齐渊的灵魂是不会老去的。
但是夭夭只是一个小世界的生物，若是不再适当的年纪去进行基因改造，在这个世界老死之后，就真的会消失。
等着夭夭回来时，齐璃发现夭夭明显更加依赖齐渊了，他有些不明白这份依赖是为何，虽然她明白所有事情走向，但是小细节确实不清楚的。
过了两天，齐渊再次离开，这次，夭夭没有阻拦，齐璃看着和他一起站在门口送齐渊离开的夭夭，装作有些好奇的问。
“这次你为何没有阻拦？”
夭夭看着齐璃，不能提及空间站的事，她虽然只接触了一些浅显的信息，但也知道不能外传。
“阿爹告诉我，他不能放弃寻找阿娘和哥哥，我的阿爹还年轻，不能因为我的自私，阻拦了阿爹和阿娘的爱情。”
齐璃了然点头，虽然知道夭夭没有说大实话，但这也应该就是她同意齐渊这次离开的最主要原因。
大概夭夭知道自己可以永生之后，才明白齐渊为何那样执着地要找到她的阿娘，“齐渊”的一生很短，可她阿爹的一生太长太长，如果一直都没有找到阿娘，这对于阿爹来说，将会是一场无休止的折磨。
踏遍三千世界只为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