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谜题

屠凉悠悠开口：“金步摇，日日垂，一步一眼一寸灰；金步摇，夜夜坠，不知离人相思泪。这首歌谣，是蔷薇唱歌我听，我再唱给花蔷听的，所以天底下，只要有人拿着那金步摇，只要有人能接出后面两句歌谣来，那便是花临风和蔷薇的女儿。”
“如此甚好。”李意阑道，“以我们天方李家的影响力，只要有线索，找人，应该是不难。我们即刻公告天下，发出这两句诗来，若有人能对出后面两句，若有人能拿出那金步摇来，或者有人能提供线索，就重重有赏。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花蔷。到时，尘封的宝藏便能重见天日。”
李意阑为了李家和宝藏的事忙前忙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李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有下人的堂前，李吉招呼李意阑坐在了膝前，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
“阑儿，爷爷年纪大了，以后李家就靠你了，你父母早逝，这么些年，你吃苦了。”李吉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爷爷你莫要这么说，身为李家大小姐，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又怎么会吃苦呢？我很庆幸，能生在李家，还有一个这么疼我的，把我从小宠到大的爷爷。”李意阑乖巧笑道。
“你是女孩儿家，到底，也该有个着落。你觉得，那黑老人的徒弟赵若虚如何？我觉得，那少年聪明能干，有礼有德，虽说样貌上算不得出类拔萃，配我孙女儿有些委屈，但是若你有意，爷爷我愿意替你做主。”
“爷爷！”李意道，“如今时局动荡，天下就要大乱，李家生死存亡，我怎么会考虑这个？”
“怎么？难道你以为爷爷看不出来你对那少年有意思？难道你以为爷爷不了解你？如果不是因为赌气，你会答应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以你的性子，定要再和他理论一番，校个输赢，而不是乖乖就范。”李吉笑道。
“爷爷……”李意阑羞红了脸，“爷爷莫要开我玩笑了，那家伙喜欢的，是她身边那个姑娘……”
“那姑娘是无常公子宫落棠的女人，他们并非一对啊。”李吉缕着胡须道，“我是过来人，那赵若虚对那姑娘确实不错，但也未必就是男女之情。”
“爷爷不要再说了，我还年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李意阑把头靠在李吉腿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李吉微微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已比幼年时浓密硬实了很多，他的孙女儿，很早就已经不是长不大的黄毛丫头了。
江湖本不大，人多是非多，消息自然传的也快，李家悬诗赏人的事，整个江湖不出两日都已经传开了。
“听说天方李家出了两句诗，如果谁能对出后面的，就把宝贝女儿嫁给谁。”酒馆里的酒客道。
“胡说，明明是李家出了两句诗，如果谁能对出后两句，就以李家家财相赠！”酒客的酒友道。
“哦，那我道听途说了？对了，那前两句是什么，你告诉我，免得我又听岔了。”酒客笑。
“听岔就听岔了，好像你能对出那两句似的。”酒友笑。
一旁带着斗笠的宫落棠喝着茶，心里有心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金步摇，日日垂，一步一眼一寸灰；金步摇，夜夜坠，不知离人相思泪。怎么样，对的出来么？”酒友笑道。
“金步摇……”宫落棠听到这句诗突然心中一震，这首诗岂不是步摇以前常常唱给她的那首歌谣？难道步摇和天方李家有什么关系？罢了罢了，伊人已逝，徒增伤感。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现在天方李家有好多百鬼白夜杀的人，上次万神宗在天方剿杀百鬼，好像叫什么凌迟啊饮鸩啊什么的，连失踪了二十年的花仙客和屠凉都重出江湖帮百鬼和李家了，看来这天下，真的要乱了。”酒客道。
“莫论朝纲，莫论朝纲，喝酒！喝酒！”酒友忙堵住他的嘴。
宫落棠听到饮鸩那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又是一惊……难道自己那一剑，没有将她刺死？黑老鬼真的救活了她？
宫落棠一时心里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