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便宜师父

“是谁？”
“顾公子在吗？我是唐幼菱。”
门开了，顾同风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唐姑娘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了。我……有件事想拜托顾公子。”
“请进。”顾同风侧开身子，请她进去。
碧桃跟着进去了。
走廊尽头，楼梯口，唐幼临咬着半个包子杵在那里，都忘了嚼。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凉飕飕，马上就要被打了。
屋内，顾同风给唐幼菱斟了杯茶，二人坐下，碧桃寸步不离地站在一边，双眼直盯着他们。
唐幼菱的耳内，系统“滴滴”声停不下来，自她看见门后的顾同风那刻起，系统就在疯狂重复：“宗师级高手鉴定完毕，请宿主立刻拜师。宗师级高手鉴定完毕，请宿主立刻拜师。宗师级高手鉴定完毕，请宿主立刻拜师……”
顾同风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唐小姐有什么事？”
唐小姐轻咳一声，整理一下袖子，低头看着袖口上的绣花图案，好似颇为感兴趣：“我一直听闻，顾家武学精妙高深，顾大公子自小习武，武功十分高强，我……”
顾同风原本放松搭在桌面的手指扣紧了，“嗯？什么？”
“我近日来对武学很感兴趣，也自己做了一些功课，如今想学习一门基础的拳法，却不知从何学起，也没有认识的高手，所以想找个师父。想来想去，刚好这两日遇到了顾公子，所以想问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同风听懂了，唐幼菱想找自己习武。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口莫名空落落的失望，又有些窃喜。
“我想拜托顾公子帮我找个武术师父，以后能够指导我习武，不知顾公子可否……”
顾同风原本有点空的心口更空了，表情一时间有些空白，“找个师父？”他重复道，像是没听明白唐幼菱的要求。
“对。”唐二姑娘矜持地微笑，心中却有着别的盘算：若是自己直接开口求顾同风做师父，未免太过突兀，碧桃又一直跟在旁边，回去若是向母亲回禀，自己定然会遭到训斥，女儿家不知分寸。不如以退为进，先提出拜托顾同风找人，再借机让他主动开口，收自己为徒。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必做那个出头的人。
顾同风嘴唇抿得很紧，脸上看不出一丝笑意，“可以。”
唐幼菱微笑道：“那便多谢顾公子了，我知道顾公子认识的厉害高手肯定有很多，不过，我只希望能找一个有顾公子这么好身手的师父就行。”
“像我一样好身手的？”顾同风问。
“对，”唐幼菱眨眨眼，又接着道，“不过物色师父怕是也需要一些时日，眼下我就想学点儿东西，不知道顾公子这几日有没有时间，能够暂且教我几天？”
“好。”顾同风眼也不眨，立刻答应了，又掩饰似的多补了一句，“刚好我这几日空闲，没有什么事情。”
对面的少女不以为意，眯着眼睛笑了笑，站起来落落大方告辞，“那么，就先谢过顾公子了。”
她转身带着碧桃离开了顾同风的房间。
出了门，刚回到自己房间，唐幼菱就被吓了一跳。
哥哥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没精打采地抱着茶壶，一脸抑郁地看着自己。小荷站在旁边，对着她摊开手，摇头道：“姑娘，大公子不知怎么了，方才过来后就一直这样唉声叹气的。”
唐幼菱走上前去，伸手拿掉他手里的杯子问道：“怎么啦，哥？”
唐幼临长叹一声，又发愁地看她一眼，“你去干嘛了？”
唐二姑娘忽然有些心虚：“我去找顾公子了，有点儿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见她的哥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凶巴巴地问：“唐幼菱，你知不知道，母亲和我说过什么？”
“什……什么？”唐幼菱觉得，哥哥好像要说些什么了不得的事。
唐幼临叹了口气，徐徐道来：“你出生后，爹娘都颇为疼爱你，一早就开始为你的亲事做打算了。”
“我的……亲事？”唐二姑娘一下子坐了下去，“莫非……我早就已经被爹娘定亲了？”
“不是，”唐幼临摆摆手，给她递了杯茶，“全京城和你适龄相当的公子哥儿都被爹娘早早寻摸过一遍了，他们觉得谁都配不上你。”
“这……”唐幼菱突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但是虽然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女婿，爹娘却先确定了一件事，”哥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你和顾老将军家的几位男儿接触。”
“不能和顾家?”唐幼菱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个结果在这儿等着她。
“对，万不能让你嫁去顾家。因为顾家世代从军，又是长年累月在边陲作战，战场上刀剑无眼，再英勇的将帅，也抵不过一支无眼的流矢。若你嫁过去成了顾家人，到那时，你该怎么办呢？”
唐幼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刚出生，爹娘就已经为自己打算至如此长远的地步。但是又说起顾家的命运，想到顾同风，唐幼菱心中不免有些酸软，她委屈道：“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哪里就一定……”
“傻丫头，”唐幼临摸摸她的头，叹息道，“若能有一人免你流离颠簸，保你万全，一世安稳，爹娘自然是答应的，如今虽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我们都清楚，他万不可能是顾家人。”
唐幼菱忽然就有了泪意，她努力把泪水憋回去，心中想：“我这是怎么了，分明我和顾同风只认识了几日，连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我答应了爹娘，”兄长站起身，严肃地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答应，让你远离顾家人，不要认识顾家人，不要交好顾家人，不要……心悦顾家人。”
“幼菱，”他拍拍少女的肩，“我没能挡住你们相见，没能挡住你们相识，可是我一定要拦住你，不要喜欢上顾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