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婿

田老爷子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田老太太也是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瑟瑟发抖，秦沧开车把他们带到了公安局，下了车之后，田老爷子站在公安局楼前面，一脸哀愁的看着面前的大楼，过了几秒钟，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啊……”
唐果听到田老爷子的这句感慨，也觉得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是不是太过于残酷而有所改变，看过了照片之后，她和秦沧心里面都很清楚，死者十有八九就是田静婉本人，所以现在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即便田老爷子的感慨让人有些心酸，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点什么安慰或者宽心的话，毕竟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再多劝慰的话也是无济于事，都是毫无意义的。
两个人带着田家二老来到了重案组，先把早上案发现场的情况，以及发现的那名女性死者大致的死亡时间和田静婉的父母进行了一番沟通和知会，同他们确认了一下，田静婉在那段时间里是否就已经离开了家中，在确认所有的时间点和衣着特征、相貌特征都能够对上之后，秦沧提出了让这二老跟着自己去法医那边辨认尸体，田静婉的父母在这件事上面表现的有些犹豫不决。
“一定要去看么？”田静婉的母亲有些犹豫的问，“不看不行么？”
“你们作为田静婉的父母，如果你们不亲自去辨认的话，又怎么能够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呢？”唐果一看这两位老人要打退堂鼓，有点着急了。
田静婉的父亲田老爷子一看就是平日里喜欢读书看报，比较有文化的那一类老人，他和他的老伴儿一样，对于认尸这件事，表现的还是有些排斥的，见唐果这么说，便又有了新的主意：“那要不然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我在电视上面还有报纸杂志上面都有看到过，你们不是现在都可以做什么还是什么的鉴定么？是抽血啊还是用什么别的，那你们给我们做个测试，然后比一比不就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们闺女了么？我们岁数都这么大了，承受能力不太好，万一看到的不是我们女儿，是别的什么人，弄错了，那我们俩一看，再受了什么刺激，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不就不好了么！”
“你说的倒也没错，样本的采集和比对，确实是可以用来确定死者身份的一种有效途径，”秦沧没有直接拒绝田老爷子的这种要求，先对他点了点头，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表示了肯定，而后却话锋一转，“我们当然可以尊重你们的选择，用这种方法来对死者的身份加以确认，但是因为本案并不是非得用这样的确认方法不可，你们一定要坚持的话，虽然可以允许，却没有加急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就需要花费两周左右的时间。我们从外貌特征来判断，认为死者就是你们女儿田静婉的几率比较大，假如你们坚持，那就不要在意多耽搁的半个月时间，哪怕这半个月的时间可能是破案的最佳黄金时间段。你们自己考虑一下。”
听了他的话，田家的两个老人脸上都流露出来纠结的神情，秦沧也不催促他们，若无其事的等在一旁，让这二老自己拿主意，唐果虽然心里面也感到十分着急，生怕这田家二老出于逃避的心态，选择了用的方法来确认死者身份，秦沧已经把话给说出去了，自然是不能言而无信的，那就意味着真的要白白耽搁那么久，这样一来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和变数，谁也说不好。
不过再怎么心急如焚，唐果还是知道如何与秦沧配合的，秦沧都十分放松的等着看这田家二老的决定，自己自然也得把内心里面的紧张和焦虑都给压下去，耐着性子等着他们做出最终的决定。
田老爷子跟田老太太两个人头顶着头，愁眉苦脸的低声商量着，看样子他们也是十分的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比较好，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田老爷子最先有了主意，田老太太不太同意，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更稳妥的做法，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最终点点头，唉声叹气的做出了妥协，田老爷子看老伴儿同意了，这才对秦沧点了点头，开口说：“那还是我跟你去看看吧。”
“好，那咱们这就走吧。”秦沧点点头，站起身来，示意田老爷子跟上自己。
田老爷子赶忙跟上，两个人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原本沉默不语的田老太太却忽然之间开了口，急急忙忙的叫住了两个人。
“我改主意了，”她先是说了一句让唐果又一下子紧张起来的话，然后才几步追上去，跟上秦沧和田老爷子两个人，“我也跟着一起去！”
“老伴儿啊，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啊？”田老爷子心里不太踏实的问。
“行，要不然我在这儿带着也是胆战心惊的。”田老太太执意要去。
秦沧在一旁示意了一下唐果，唐果心领神会，连忙起身陪着田老太太一起，四个人去到法医科那边，找到了杨一波，让他安排辨认尸体的相关事宜。
辨认尸体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很快田家二老就认出了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冰冷而又僵硬的尸体，正是他们彻夜未归的女儿田静婉，虽然说相貌上因为被勒死之后五官的扭曲，不大好辨认，但是田老太太很快就发现了田静婉原本身上的一块朱砂色的胎记，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小细节，死者的身份得到了确定。
认出了死者就是田静婉，田家二老果然都受了不小的刺激，田老太太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田老爷子也是犹如霜打了一样，真个人都蔫儿了，老两口的手相互交握着，不住的颤抖，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
“你们的女婿人在哪里？你们能联系得上么？”秦沧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