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警官的联想

宋盈盈二十分钟后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景象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当她看到凌会盛跪在地，背影都透着心酸，她的心也要碎了。
她走过去抱住他，给了他片刻的安慰，并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果然，也只有她能劝得了他。她把他扶到沙发坐下，然后走到耿子旭面前，对他说道：“凌家遭此劫难，家属心痛不已。你们要查案，老爷子的遗体可以带走，但是请尊重死者，案子查完后，请原样归还。”
“那是一定，我保证！”耿子旭说道。他看到凌会盛已经不再阻拦，便让人过来把两具尸体抬走了。
他们都走后，宋南福也出去了。
宋盈盈走到凌会盛身边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尽情发泄。
“我中午回家看爷爷，爷爷在睡觉，我就没有打扰他，没想到，晚爷爷就……”凌会盛泣不成声。
宋盈盈理解他的心情，看到他那么伤心，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爷爷以前做过很多错事，我都知道。可我体谅爷爷那么大年纪还饱受折磨，不忍心再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没想到，他自己……”
“爷爷或许觉得，他走了一切就结束了，他也不想让你再为他的事情而操劳。”宋盈盈安慰他说，“所以，你要理解爷爷的用心，不要过于愧疚和自责，振作起来，好好应付后面的事。”
宋盈盈的话提醒了凌会盛。他在沙发坐好，沉思了一会，然后擦了擦眼泪，和宋盈盈一起走了。后面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应对，警方那里、社会舆论以及爷爷的后事。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让每件事都能按着爷爷的心愿圆满结束才行。
老谢听说凌寿祥的事后，那边的案子也不查了，连夜赶了回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要在局里守在，在法务科盯着。当初他去县城协助查案本来就是面强制派给他的任务，现在他非要回来，也没有人竭力阻拦，只是副局长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由他去了。
看到耿子旭脚步轻快地向他走来时，他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他把他的人安排去了别处，这才让他没有及时得到消息。虽然那可能挽回不了什么，但耿子旭这么做，明显是刻意而为之，他又怎会给他好脸色！
耿子旭看到老谢回来，一点也没觉得惊讶，他知道老谢和凌会盛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他瞪他，他就接着，只要他不动手，其它的他都能忍受。
老谢跟着耿子旭来到法务科，一起听取了法医最后的分析，基本和在别墅里得出的结论一致，两个均系中毒身亡，死因只有这一个。
别墅外面的监控坏了，但是附近的监控被调了出来。监控显示晚六点多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向别墅，从车里下来的人正是凌寿祥。
他们以的速度找到了车和司机，司机是晚兼职开出租车的，他开的是自己的私家车。据他所说，凌寿祥是第一次用他的车，车前他的确提着一瓶酒，中途又买了些下酒菜。
司机说的酒的品牌以及他送客人下车的地点都与事实相符，所以很明显，酒是凌寿祥带去的，是他在酒里下了剧毒，两个人喝下后中毒身亡。
那么被凌寿祥毒死的那个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就是“老大”，所以耿子旭也没有提起。而他不提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法医提取了两个死者的dna，发现他们竟然是父子关系。
如果这件事情公开，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这天晚，耿子旭一个人站在风口想了很多。
他可以确定，被凌寿祥毒死的那个人就是“老大”。但是因为“老大”经常变脸，他的指纹又没有出现在任何犯罪现场，所以在没有人证和有力物证的情况下，是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信息的。
如果凌会盛和宋南福肯帮他，此事很快便会有个定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老大”竟然是凌寿祥的儿子，凌会盛的叔叔！
而且从凌会盛在现场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难怪他最近对“老大”一事漠不关心，甚至有些懈怠。他本来还以为元旦前后他有很多事情要忙，精力有限才会出现这种状况。现在一切都已明了，他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家庭隐藏如此巨大的秘密。
别说是他，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出现如此反常的情绪吧！
通过之前查到的秋萍的身份信息来看，“老大”应该就是秋萍家里抱养的那个孩子。他因为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离开李家，开始了长达三十多年的报复之路。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的电脑里面都是凌家人的照片。了解他们，才知道从哪里下手报复他们。
凌寿祥在酒里下毒，也是走投无路之举。眼看他就要暴露了，他便提前一步结了结了他，这是一个做父亲的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抛弃亲生骨肉的案例不在少数，但是发展成凌家这样的，还真不多见。尤其是藻石出现后，这其中的牵扯更多，在无止境的贪念中，让一个处心积虑多年的人露出了马脚，一步步走向灭亡。
再想想凌会盛之前做的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像是与关永开谈判、隐瞒高详一案的细节等，也是想为他的爷爷争取更多机会。只是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他的爷爷还是这样的结果。
他站在风口，被风吹得凉透了。第一次，他觉得真相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这个阴沉沉的夜晚，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沉睡了将近四年的关婧，突然醒过来了。
医院能联系的她最亲的人就是她的表哥凌会盛了。
所以快十一点的时候，躺在床无法入眠的凌会盛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他得表妹已经醒来，而且意识非常清醒，让他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
宋盈盈知道后，比凌会盛还要激动。她说反正他也睡不着，不如现在就去。
凌会盛也觉得赶紧去看看比较好，虽然心情很沉重，但表妹醒来不失为一件让人欣慰的事。这样想着，他就赶紧起床收拾了一下，和宋盈盈一起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