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沈长渊……下雪了……

沈念嗤笑一声，“有什么复杂的。无非就是和他在人间时一样。猜也能猜得到，帝王多疑罢了……”
司命哑然。
“他们这些人，总觉得那破位置人人都忌掸，啧……”
只可惜他是太子的父亲，太子于她有恩，天帝她动不得，也不能动。
沈念不动声色攥紧了手，她无法想象，千年前的胤知珩，拖着疲惫的身体征战沙场，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却被众仙唾弃，厌恶，憎恨……
推入万丈深渊……
那是的他，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情堕入了魔道呢……
是仇恨？还是绝望？
许是沈念的目光太过灼热，怎么也叫人忽视不了。
胤知珩一转身，果不其然，她依旧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
这天下很大，可她满心满眼皆是他。
胤知珩朝她快步走去，替她拢了拢大氅，“今日怎么也来了？可是在屋里待闷了？”
“我就想多看看你。”
沈念歪着头，轻笑着说，
“大概是因为你生的太好看了，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腻。”
她踮起脚尖，在短短一瞬间，轻轻贴了贴他的唇。
“多瞧上一眼，我就觉得自己今日又多赚到了一点。”
胤知珩眼中噙着笑意，“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这般粘人。”
沈念哼哼一声，不再贫嘴，她正了脸色，“明日何时走？”
“很早，你别送我了。”
他伸手，温热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头。
“今夜也是，你记得早些休息，别傻傻地等我了。”
沈念点了点头，“我今日听小丫鬟说，钟离山的梅花开了，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替我去摘一株回来？”
看着她满眼期待，胤知珩狠不下心来拒绝，“好。”
沈念闻言，就笑弯了眼。
“我等你回来！”
魔界的冬天要比凡间冷上许多，胤知珩记得沈念的话，回来的时候特意挑了一株品相不错的梅花。
他比自己所想的时间还要迟才回来，只愿沈念不会怪他。
屋子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灯光。
吱嘎——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
呼吸一滞，梅花砸落在冰冷的地上。
“阿念。”
屋子里空荡荡，没有她回应自己的声音，亦没有她一丝半点的气息。
沈念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身下是一个巨大诡异的法阵，鲜血顺着法阵蔓延而去，在半空中发出妖治诡谲的血光，充斥着大半天空。
灰暗的天一点点亮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她望着白茫茫的天空，疲惫地眨了眨眼，疼痛麻痹了她的感知，身体开始一点点变得僵硬冰冷，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凤随无力地从手中脱落，与地面相触，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胤知珩……
当年的断雪崖，你也是这样疼吗？
死亡来临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呢……
白雪飘飘荡荡从空中落下，亲亲吻着她的脸颊。
沈念忽然想起多年前她被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捡回家的那一天。
那天也下着雪，就和现在一样。
不自觉地，眉眼柔成了一片，她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朦朦胧胧间，她好像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跌跌撞撞奔向她。
满眼惊慌，狼狈至极……
沈念拖着疲惫的身躯，永久最后一丝力气朝那个幻影伸出手，她好想触碰到他的脸，她想再拥抱他一次，想再亲吻他一次，她想告诉他，她真的很爱他……
“沈长渊……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