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故人

方麒麟那种欣喜的表情，却让林鱼儿看的想哭。
方麒麟伸出手，想要抱她，又放下，又伸出，一个环着的方式，最终缓缓的垂下。
方麒麟说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林鱼儿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在齐府。”
“是京城上第一富商齐家吗？”
“是。”林鱼微笑道，她强忍着内心的悲伤。
再见故人，是偶遇，本来以为方麒麟参军怎么都要三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而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嫁人，真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
方麒麟高兴的跟她说道：“林鱼儿，你知道吗？我已经当上了将军，我说过的，当上将军娶你为妻，现在可以实现诺言了。”
他一把抓起林鱼儿的手，却被林鱼儿挣脱开，林鱼儿再也忍不住，泪湿了眼眶，她颤抖声音说道：“麒麟，我嫁人了。”
方麒麟一听，那只手顿时垂落，整个人再一次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呆呆的，没了心。
他继而笑道：“怎么可能，这才多久，你怎么会嫁人？”
“你还记得你走的前一晚上吗？我让你把我带走，可是你呢？给我一个诺言，为了那个诺言，我逃婚了，一路颠簸，来到京城差点被卖，齐程救了我，曾经我父母许诺，把我许配给齐家，那时候我没有选择。”
方麒麟黯然神伤，他说道：“鱼儿，你跟我走吧，我现在有能力，照顾你一辈子。”
林鱼儿双手捂着脸，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人，为什么她还要遇见方麒麟，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嫁齐程的时候是没选择，现在又不能选择。
而这一切，都被楼上的齐程看在眼底，他虽然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但是他看见林鱼儿流泪了，她从未为谁哭过，但是见了这个男人便伤心不止，这让他心如刀割，他的妻子在为另一个男人哭。
即使相处了这么久，林鱼儿从未真正爱上过她，从未！
齐程拿着杯子的手捏的紧紧的，那双如白玉般的手因为用力有了青筋，恨不得把被子捏碎！
他愤怒、伤心、苦涩，各种滋味交错在一起，那双眸子变得灰暗起来。
林鱼儿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她摸了眼泪，冷静道：“方麒麟，我们只能是好朋友了，做不成恋人，可以做知己。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温暖我的人，谢谢你给我温暖，没有你，可能就没有现在勇敢，无畏，胆大的林鱼儿吧。”
方麒麟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但是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可是现在，听到林鱼儿说这般话，泪差点逼出眼眶。
他知道他不能再过多的纠缠，只能以另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说道：“好，鱼儿，咱们多年未见，可以出去坐坐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在京城连个知心人都没有，只有你了。”
以朋友的立场，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今日不如撞日，快中午了，我丈夫快要找我了，改天我请你吃饭。”林鱼儿眼睛红着说道。
方麒麟听到丈夫二字，心像被人狠狠的抓着，闷痛闷痛的。
他脸上强装笑容，说道：“好。”
林鱼儿先转身的，但是转身的那刻，顿时眼睛止不住眼眶，霎那间泪流满面。
方麒麟一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一个点，直到看不见为止。
吴非伤感的看着这画面，哀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方麒麟的肩膀，说道：“已经看不见了，走吧。”
要是没有吴非在身旁，他一定会流泪的，但是喉咙吞咽着泪水，心拧巴成了一团。
虽然吴非很好奇方麒麟以前他到底和这个刚刚碰面的姑娘发生过什么，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敢问，只能默默的在他身边，他也不敢说刚刚他看见太子了，是林鱼儿拦住他，让他没有抓住太子，他也不敢说。
而楼上的齐程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当然旁边看的还有王大人，他那天再也没有心情谈论国家大事，而是跟王大人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只有酒能消愁。
王大人在一旁哀叹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他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儿女情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一仰脖子，一杯酒酣然下肚。
齐程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喝酒又快又猛，一杯接连一杯，像喝水一般。
刚刚林鱼儿哭的伤心的画面像一帧帧画，在他的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他想，她以后心会不会不在齐家了？她会不会走？她会抛下他吗？
而回到齐家的林鱼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呆呆的坐在那里，沉默寡言，巧儿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也不说，巧儿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是梦吗？她今天竟然见方麒麟了，是那么的真切，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她已经嫁人。
这时候她想起了齐程，齐程那张俊美的脸，其实齐程是最会心疼人的，他知道她睡在地上不舒服，他一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匙的富家子弟，为了她睡了一个月的地铺。
在她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是齐程出来挡在了她身上，不然她连命都没有了。
还有，当初在她被贩子卖的时候，是齐程出来救了她。
她想起那天，齐程把她抱在怀里，他脸上充满着笑，让她嫁给他，她既然已经答应，从此就是齐程的人，不能再有二心。
过了一会儿，林鱼儿才回过神，轻轻叫道：“巧儿。”
巧儿看见林鱼儿脸上终于有了神色，高兴起来：“二少奶奶，你没事儿了，刚刚你怎么了？”
林鱼儿摇摇头，但是巧儿明显发现，她的性子淡了许多，不似往常那般开朗。
巧儿笑道，担忧的说道：“没事儿就好，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二少奶奶你魂儿丢了，害的我差点去大夫。”
“晌午了，中午吃什么啊。”林鱼儿问道。
“吃鳗鱼，桂花粥，菜饼，玉米仁，清炒西兰花。”巧儿数着菜系。
她今天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草草吃了几口，就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