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山鬼沉默地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依偎在他怀里，似是寻求庇护与安全感，一瞬间所有的不安都已消散。许长情爱怜地吻着她的嘴角，绵绵的轻吻就这样落在她早已潮红的脸上。山鬼忍不住闭起眼睛扭头躲闪他的吻，可是他的吻越来越重，撕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他难耐地蹙起眉头：“山鬼，山鬼，山鬼……”
山鬼固执地继续躲避他，甚至眼睛死死闭着，许长情一遍又一遍很温柔吻着她的眉眼，感受她睫毛的颤动。火光之中，一道道血痕狰狞地盘旋在山鬼白皙的肌肤之上，恐怖至极。许长情用牙齿咬啮着山鬼的……
“天陌……”始终静默的山鬼突然紧咬的牙关中喊出了这么一句。
许长情布满情色的脸上顿时冷漠下来，放开怀中的某人，而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了起来，紧皱着眉头快要将嘴唇咬破。
“你就那么喜欢他嘛？”某人的脸色更黑，怒气瞬间从他嘴中溢出。山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潜意识想起了哪个五百年前对她温柔说笑的大哥哥。很可笑吧！无论过去了多少年，那个人给她留下的印象总是如此温柔，对她的笑也很温暖，就这样当许长情才那样对她，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让她想起了当年的天陌。脆弱、伤感、无助……就这样冒了出来。
“哈哈哈……”那个喜欢她，为她牺牲了那么多的天陌，她终于彻彻底底记住了。
“是又如何？”山鬼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慢悠悠地说道。她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他。他强行吻住她那毒辣的唇，迫使她不要往下再说。
许长情吻得霸道，一瞬间让山鬼似乎感觉又回到了从前。许长情，有没有人给你说过，温柔真的不适合你，也许它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非常致命的，可是我在忍受你多年的残忍嗜血之后，你的温柔我的确不适合。
“唔……放开我……”山鬼一时心急，咬破了他的嘴唇，他这才缓缓抽离，他的嘴唇早已鲜血淋漓。山鬼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其实她只是受不了这样温柔体贴的他，她早已给他贴上了标签，冷漠无情，残忍嗜血，冷傲独裁。
二皇子天澈，亦是五百年后的许长情上仙，她感觉自己早已迷糊了，有的时候傻傻把他当做五百年前的天澈。可是终究五百年前还是年后，他带给她的痛彻心扉已经够多了。
凤天澈，你那么爱凝芷。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娶进门；甚至当初为了能够和她在一起，你先后杀掉喜欢她的人，而她早已恨透了这样的你；你为了能够让她不再受欺负，不惜一切代价将郭心柔杀死，间接粉碎皇帝的左膀右臂，可是她终究喜欢的人不是你。自始至终，你为她做的种种，都加深了她对你的厌恶，甚至她把你当做是眼中刺，肉中顶。你还爱得那么一往情深，一如既往的付出，又能如何？人家还是照样不喜欢你。
山鬼始终闭着眼睛叙说着五百年前的种种，身上的疼痛仿佛可以把身体活活撕成几片。山鬼突然转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盯着许长情。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一切都没有过去。
山鬼的心却越发愧疚得发疼，许长情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嘴角，随后把脸埋入她的怀中，止不住叹息：“山鬼，你在神思什么？”
山鬼没有搭理他，继续想着。许长情害怕得把她抱的更紧，他害怕她在他的怀里想着其他的人。“山鬼，把你名字告诉我吧！我想要知道。”
他像发疯一般，在山鬼耳边说个不停，问她的名字，问她在想什么。山鬼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熟悉的俊容，有些恍惚:“名字，我不就叫山鬼吗！长情上仙莫不是觉得我这名字不好听！”
山鬼一下语气冷硬，连说出的话都是如此陌生，仿佛他俩不认识一般。可是想起当年在破败的茅草屋里相处的两个月，你对我展现的种种，对我的各种好，对我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温柔，可是再次相见时想你对我冷若冰霜，装作不认识我，却对我的妹妹爱得面目全非，对他人却是残忍不及。凝芷喜欢的天陌被人所杀，甚至可以说是面目全非，谁都知道心善仁慈的天陌一向从不与别人为敌，对待任何人都很温柔亲和，可是这样的他，都难逃你的魔掌；凝芷知道自己一直暗恋的人儿惨死，却无处报仇，她曾一直怀疑是你下的毒手，曾经找了诸多杀手杀你，你明明知道却对她更加百般呵护备至，甚至连责问一句都不曾；你如此爱她，爱到即使她要杀了你，你都可以无视。却每每对身为下属的我吐露你的哀伤：“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陌生！为什么她不爱我？”
我不知道小时候的你是如何的，我只知道，此生我见到你的笑容就只有茅草屋的俩月，其余哪个原本很温暖的笑容确永远不属于我了！你的温柔，你的爱意，你的关怀都给了她，却把她带给你的痛苦和哀伤给了我，从哪以后，我就知道哪个曾经给我快乐给我幸福的大哥哥不在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难过可以对我说，可我的难过又能告诉谁？
“对不起……对不起……山鬼……”许长情听到此处，眼露悲伤，睁大眼睛望着早已红了眼眶的山鬼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好一句对不起啊……”山鬼像发疯了般，对着这一句话重复说了好几遍，而后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句话，也可以如此伤人，一句对不起，就将往事一一盖过了。”
许长情看到神智突然不清的山鬼，急忙握着她的手，执意与她十指相扣。一手把她拉入自己怀中，看着她迷惘的眼：“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