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剑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两句诗用来形容眼下的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几乎要绽放在眼前的春色，光是遥遥看去，就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了。
然而处在这种环境下的李长风却无心看风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明明刚刚还在邻海城里大杀四方，如今却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鬼灯婆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无论是眼前的景致，抑或是与水打湿衣襟的感觉，乃至于空气中淡淡的泥土清香都真实无比。
李长风可以清楚的看到、闻到和感受到。
长长的小巷一眼望不到边际，哪怕是回头也是一样的。
雨水在小巷的青石板路面上堆积起来，看起来既真实，又梦幻。
突然，脚步声响起，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握长剑的人从小巷的另一端由远及近。
李长风沉默的盯着他，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的剑。
“啪！”
一声轻响，那是蓑衣客的脸踩在小水坑里，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那样站定在哪里了。
此时，二人相距不过三丈。
四目相对，气氛逐渐开始变得诡异，大量的雨珠在二人之间忽然爆裂，路两边的小草骤然直立，锋利的像是一柄柄小剑。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没有什么事是比遇到另一个剑客能更让人开心的了。
李长风是一个剑客，所以这一刻，他很开心。
雨水打湿了李长风的长发，顺着缝隙流到了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蓑衣客动了。
长剑发出了刺目的光芒，瞬间划破了空中的雨幕，直奔李长风的喉咙而去。
见势，李长风双瞳猛然绽放出两缕毫光，就仿佛两柄绝世的神剑出鞘了一般！
随后剑鸣声骤起，挑起一道雨帘，后发先至的挡下了蓑衣客这一剑。
“叮～”
两剑相交，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悠长的小巷之中，地上的积水泛起阵阵的涟漪，似乎正在见证着两名绝世剑客的巅峰一战。
方才极动，忽而极静，二人纷纷抽身后撤，距离仅一丈半左右。
“好剑！”
“自然是好剑！”
话音落下，二人再次出剑，只见两柄剑如同两天蛟龙一般缠斗不休，久久不能分出胜负。
雨势渐大，如果刚刚是“天街小雨”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滂沱大雨了。
硕大的雨点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而却依然无法盖过两剑相交所发出的声音。
击剑声混杂着雨打地面的声音，阴沉的天空映衬着两把熠熠生辉的宝剑。
不知名的小巷里正发生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战斗，这是独属于剑的战斗，亦是两名剑客兴致所至的战斗。
渐渐的，李长风忘记了这里的诡异，沉溺于高手争斗之间的细枝末节，他不再思考自己是否沉入了幻境，他只在乎手中的剑，是否更胜一筹。
“轰隆隆！”
雷声乍起，滂沱大雨又要变成雷电交加的暴雨，天空也变得更加阴沉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