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会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听完玛丽的话，鱼俱罗点了点头，跟着白泊一起走出了仓库。
在交通仓上，本应该拉着鱼俱罗问东问西的白泊一反常态的沉默。
“喂喂喂，开过了。”，忍了许久，鱼俱罗终于忍不住出声。
“啊，抱歉，刚刚忘记设定目的地了。”
听了这话，白泊猛地直起身，并用力地按下了一个蓝色的按钮。交通仓平稳的掉了个头，往世纪大厦驶去。
仓里诡异的沉默让鱼俱罗有些疑惑，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白泊，后者目不转睛的盯着挡风玻璃上一处污渍。
交通仓一般不需要自己清洗，白泊的这台当然也是一样。
定期的将交通仓送到公司指定的地方清洁，进去的时候是一个样子，出来的时候又是另一个样子。
说实话，他自己也无法保证前两天将交通仓送去清洗之后，再拿回来的还是不是自己原来的交通仓——
毕竟在此之前，它的挡风玻璃上还没有这一块污渍。
“鱼姐，你说，从人类出生到长大，全身细胞都在进行着周期性的交替更新。”，白泊眨了眨眼睛，“那现在的我们，还是刚开始的我们吗？”
鱼俱罗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问这么老土的问题？今天吃错药了？”
“不是啊鱼姐……”
道路两旁的一幢幢楼房迅速掠过，距离到达世纪大厦也不过只剩三四分钟的时间。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白泊转过头，“这件事只有鱼姐你才有资格回答。”
白泊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鱼俱罗，却又好像想要透过那双重瞳直视她的内心一般认真。
“资格？呵……好啊，你说吧。”，鱼俱罗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鱼姐你的捏脸技术到底是从哪里学的？据我所知，从古至今除了鱼姐你之外，好像都没有这样能在短时间内创造出五官，并且让脸部迅速愈合的情况。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我不应该这么问，毕竟我的脸也出自鱼姐你的手。”，白泊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还有就是——鱼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选择做捏脸师？”
鱼俱罗面具后的眉毛微微的皱了皱，她借着活动脖颈的动作，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银色手环。
“不是说只有一个问题吗，所以我也只能回答这两个问题中的一个。怎么样，你选选？”
“我……”
“没想好的话，没关系。”，鱼俱罗扬了扬下巴，示意白泊可以把交通仓停下来了，“你连这两个问题都表达不清晰，那我就帮你记着，等你想好了我再回答你。但是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噢，你就只剩一次机会了。噢，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白泊坐在仓里看着鱼俱罗离开的背影，他神色有些凝重。
关于第一个捏脸的问题，他在很久以前就问过鱼俱罗。
或许她已经忘记了那回事，但白泊还记得他们那时的对话。
……
“鱼姐鱼姐，你是跟谁学的捏脸啊？好厉害，我也想学！”
“没有人教。”
“那鱼姐是靠着天赋无师自通的咯？”
“或许是因为我曾经梦到过女娲吧。”
“鱼姐，没想到你也会开这么冷的玩笑啊……”
……
白泊叹了口气。
他的记忆力还不错，至少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鱼俱罗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幅度是多少。
但是鱼俱罗就不一样了——当然，她自己也说过她的记性奇差。
“那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回答啊……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