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妥协

江烨离开了家，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了两条街，华灯初上，诺大的县城，竟无他的立足之地。江烨不由地冷笑，原来他是一个可怜虫，连自己命运和生活都无法掌握的失败者。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商业城广场，在这里，他和小云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美好，他还记得小云害羞的笑，她经常用崇拜的眼神看他，偶尔又调皮地捉弄他，让他开始觉得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如果美好，相处如此融洽。小云在他失落的时候给了他很多的鼓励和安慰，他无法想象身边没有小云的生活，就算早上两人刚见过面，他也已经开始想她了。他如果去留学，那两人的感情能维系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江烨听到手机响了，原来是妈妈打过来的。他犹豫地好久，那电话也一直响着，最后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
“小烨，你吃饭了吗？能来我家吃饭吗？”对方语气急切。
看来江超文已经把他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了妈妈，不然妈妈不会突然邀请他过去吃饭。
“我吃了。”江烨回答。
“那你今晚过来睡好吗？妈妈真的好想你。”
想到妈妈还是关心自己，江烨决定找妈妈好好聊聊。
于是，他挥手拦住了一部的士。
“小烨，你来了。”江烨有程秀芳家里的钥匙，他在门口站了好久，终于决定开门进去。程秀芳早就在厅里等着，见到儿子来了，不由地心里一松。
“来来来，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便宜老爸见状马上过来接过书包，等江烨换好拖鞋，领着他去洗手。说真的，他心里也是很不舒服，孩子太可怜了，又敏感，他们结婚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拿钥匙开门。现在又这样，还好他肯过来。
江烨坐在饭桌旁，菜估计放的时间有点久了，都只是暖的。
“先吃饭啊，别仗着自己年轻就饮食不规律，等你大了就知错了。”程秀芳现任丈夫给江烨夹了个鸡中翅，江烨默不作声地接受了。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没怎么说过话，三人沉默地吃完饭，叔叔将碗筷收到厨房，把空间留给母子二人。
“你是怎么想的？”程秀芳斟酌着开了口。
“我不要去留学，我就想在这边读大学，出来工作，然后自力更生，离开那个家庭。”江烨看着阳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不知道很多人想出国都出不了吗？出国后你前途光明很多。”
“他送我出国只是因为对我的作为不满意，他想干扰我的人生。”江烨转向程秀芳：“妈，不如你跟他说，拿回我的抚养权，不，我就住你这里，平时住学校，也不会妨碍到你和叔叔弟弟的。”
程秀芳哀伤地看着他：“你以为妈妈赞同你出国就是因为担心你打扰到我的新生活？”
“妈……”
“姑且不说你出不出国的事，你跟你爸的血缘关系是不变的事实。无论你在哪里，他都是你父亲，等他老了你依然有赡养他的义务。”程秀芳想了想，“我问你，你知道你爸早有打算送你出国吗？”
江烨沉默，当然知道。这个圈子很多人都是高中出国，当时他姐出国的时候，江超文也提过，到时也会送他出国。他以为早着呢，至少要到高三吧，谁知道他才升高二，他就要送他出国，计划提前了两年！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了。
“那你不想出国是因为小云？”程秀芳猜测。
“一方面是这个，另一方面觉得自己的人生自己无法做主，觉得很沮丧。”江烨现在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分析地说到。
“你问了小云的意见没有？小云这女孩非常独立，而且又积极上进。要是她知道你出国进修，我相信她替你开心多过替自己伤心。”程秀芳说，“而且你出国又不是不回来。现在不是很多人本科毕业就可以出国留学吗？到时如果你们愿意，妈妈可以资助她出国，到时你们团聚不是轻而易举吗？我相信美好的爱情不会因为距离和时间而改变。”说实话，程秀芳心里没底。人总是会变的，自己儿子痴情，也不代表小云痴情，况且她年纪这么小，真的懂爱情吗？但是现在没办法，总不能让小烨为了一个女孩子放弃自己的学业。
“我没有信心，小云身边优秀者很多，她也很优秀，以后很难说。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江烨真情流露。
“你现在能不能大局为重，别儿女情长呢？你想想，如果你不出国，你父亲不资助你读书，就算你考上大学又怎样？妈资助你读大学没关系，但是你为了一个女孩跟父亲闹翻，以后还要成为一家人，那以后怎么一起相处？”
“那就别一起住算了。”江烨没想那么多就脱口而出。
“你以为婚姻只是两人的事情吗？不，是两个家庭的事情。”程秀芳劝说。“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是很难有幸福的，你想想小云的父母愿意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和自己父亲反目成仇的男人吗？再说，小云如果知道你为了她放弃更好的将来，她以后会不会内疚？还有，小云还小，她还要学习，还有发展的空间，你们这样闹下去。对她未来有没有影响？”
程秀芳看见江烨依然沉默不语，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于是继续劝说：“要是我，就出国，好好学习，寻求一个好前程，到时衣锦还乡，到时你还担心你的生活还会被人掌控吗？到时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