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仪式感

四目相对，望向陆升的那一刻，陆迁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表情他也不是傻子，这一切他自然也看得懂。
就是没想到，醒过来之后第一个看到的，竟是这般画面。
目光与目光交汇，过了一会儿，陆升抬起了手，朝着陆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陆迁保密这件事。
而病房里的空气在安静了两秒钟之后，陆迁才像是被逗笑一般，气息轻轻地从鼻尖探出，随即稍稍转了转脑袋，缓缓闭上了眼，俨然一副准备继续睡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陆迁才再次缓缓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而这一觉之后，陆迁的状态也好了许多。没有刚刚第一觉醒来之后那么累，亦是没有第一觉醒来之后那么冷，一切好像都恢复至了原先那般正常。
此时，床边也只剩下了陆升一人。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周遭万籁俱寂，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沉睡了。
陆升就这么安静地靠坐在椅子上，双眸微闭。病房里的灯光泛着微白，温柔地落在了陆升的脸上，勾勒出了他脸上那分明的线条轮廓，此时的陆升，完美得就好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
他应该是瘦了，在陆迁的眼里，和几年前那个清冷的哥哥好像又有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好像有他在身边，陆迁心里就会很安心。
盯着陆升看了一会儿，陆迁才缓缓伸出了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周遭一片静悄悄的，陆迁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看陆升这副样子，应该也挺晚了。
陆迁盯着陆升看了一会儿，陆升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密长的睫毛微颤了两下后，才微微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望向陆迁的那一瞬，他的眼里还染着一丝犹未褪尽的疲惫。
“醒了？”陆升薄唇微启，平静的眼中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他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仿佛压在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卸下了一般。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见陆升这么一笑，陆迁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语毕，陆升就像是被逗笑了一般，气息轻轻从鼻尖探出，又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四目相对了几秒，陆迁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宋鞍的事情，陆迁还是很想知道一个后续，自从被宋鞍打了一针之后，陆迁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好像所有的感官都被关闭了一般，整个人被黑暗紧紧地包裹着，等他再次醒来，就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所以……我睡了多久？”陆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将近一天了。”陆升望着陆迁，表情淡然。
语毕，陆迁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好像完全没有想到像眼睛一闭就是一天这种如此具有戏剧化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陆迁的这般反应陆升自是看在了眼里，他好像意会到了陆迁心里在想些什么，看着陆迁那不可思议的表情，陆升那平静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清浅而又无奈的笑容：“笨……”
“？”陆迁不解地看着陆升所以，陆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麻醉几个小时就醒了，你是太累了，所以睡了这么久。”陆升微张着唇，淡然解释着。
陆迁：“……”
在陆升说完之后，周遭的空气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迁的目光才再次落在了陆升的脸上，眼中满是先前没有的求知欲。
“还想问什么？”还没等陆迁开口说话，陆升就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
“所以，我被关在了哪里？”
“码头边上的集装箱。”
陆升的这句话自是惊到了陆迁，在陆升说完之后，陆迁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明显的变化：“！”
“那宋鞍……”
虽说那天的经历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但陆迁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已经被抓起来了。”
陆升说完，陆迁心里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颤，空气在片刻的安静之后，宋鞍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也不受控制般地浮现在了陆迁的脑海中其实他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宋鞍第一次会选择陆淮，最后一次选择他……
“所以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只是个惯犯而已。”陆升回答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怎么思考，他沉默了片刻后，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对于他来说，他只是在有规律地实施自己的作案计划。陆淮对于他来说是随机选择，你对于他来说，是他最后追求的一种仪式感。”
宋鞍嘴里所谓的有始有终，便是陆升口中说的仪式感。
陆升的这句话，陆迁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有听懂。
但过多的，陆迁也没有多问。他自是明白自己哥哥的性格，有些事情多问了，他怕陆升会不开心尤其是和陆淮相关的。
可这些疑问压在肚子里，陆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此时，他就这么看着陆升，神情明显比之前的变扭了许多。
“还有疑问？”陆升好像每次都能精准地捕捉到陆迁表情中的那些不解与疑虑即便陆迁自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
“麻醉好像……麻到我脑子了。”陆迁也没有直截了当地说“有”，而是含蓄地提了一句。
但也仅仅就是这么一句，陆升就明白了陆迁话里的意思。
“对于宋鞍来说，选择本是没有目的的，陆淮只是他偶然间咬住的一个猎物，但因为我的介入，让他先前所有的无目标式选人变成了有目标性的报复。”陆升薄唇微启，分析这些东西的时候，整个人异常得冷静：“也就是说陆淮在他的计划之外，而你，在他的计划之内。”
而陆升话音落下后，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坠入了一片安静之中，陆迁就这么呆愣地看着陆升，双唇微张，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陆升看着陆迁，悠悠然问了一句。
拴不住憨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