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女过场中

“再来就是‘领导者’了……”艾奇说到这里，一向健谈的他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蛛腿佬立即询问，“难道这是什么不能对我们讲的机密内容？”
“哈哈，当然不是了，”艾奇摇摇头，轻笑着回答道，“我只是在想要从哪里说起好。毕竟这个部分的主要难点就是由我的部门来负责解决的，可以说我对这个项目知之甚深……嘛，就这么说好了，‘领导者’，其实本就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名词来形容它。”
停顿了一下，艾奇继续说：“那就是，‘人类’。”
人类？
蛛腿佬在心中重复了一边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艾奇回答说：“不太好理解对吗？嘛，其实我本身对研究‘领导者’这个课题一直就抱有疑问，虽然它是由我来负责最主要的部分的一个项目，但有时候我真心怀疑它是否真的是必要存在的一个东西。
就用一句话来概括吧：‘领导者’其实就是对心智模板化，进行归档，再上传至云端服务器保存后的对‘人’的称呼。”
“抱歉，我可能理解的不太对，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你们将一些人的‘心智’，就是行为模式和思维模式进行了符号化、档案化，然后把这些档案化后的内容上传到某个数据库中集中保存了起来，这样日后你们随时都可以调取出这些‘档案’，然后根据‘档案’里的数据重现出一个思维和行为模式都与作为样板的人毫无二致的‘人造人’？”
“唔，你的理解大致上没错，”艾奇说，“只是有一个关键点还没有理解透彻。”
“什么？”蛛腿佬问道。
“就是你最后的那段话。我们想要重现的并非只是作为模板的那个人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确切的说，我们要重现的，就是作为模板的那个人的‘本身’。”
“‘本身’？”
“是的，不是什么复制体，也不是什么人造人，就是完完全全的，那个人的本身。因为我们作为人类所拥有的权利至高无上，对于我们自身创造出来的造物来说我们必定拥有绝对的统治权与所有权，所以这个项目被命名为了‘领导者’。当然，原本是准备叫‘统治者’的，但因为太阶级化所以我们折中了一下，采用了‘领导者’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
蛛腿佬松了一口气，“祂”原以为这是那些高层为了保证自身权利而创造出来的某种兵器，听到只是重现某人后“祂”的敌对性就少了不少。
但，这种事真的做得到吗？
蛛腿佬将心中的疑惑吐露了出来：“……这种事情难道做得到吗？心智，或者说‘灵魂’这东西不是虚幻缥缈，摸不清看不到的吗？还有记忆，不是亲身经历过总会有违和感吧？你们如何解决这些问题，重现出一个‘原本的人’呢？”
对于蛛腿佬提出的几点疑问，艾奇颇为赞扬，他说：“哦！你的这些问题问的很好！这恰恰都是我们在研究过程中所面临过的问题！但不负众望的是，我们最终解决了这些问题，而如何解决记忆的违和感，以及保证重现出的人就是原本的那个人，抱歉，这就是‘机密’内容了。”
“机密”吗……
蛛腿佬在心中下定决心，心想自己一定要弄到这些所谓“机密”的内容，这会是“祂”想重现人类社会的蓝图，只要掌握了这个，那“祂”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救世主”。
就在“祂”在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艾奇突然抬升了音量。
艾奇突然伸手指着前方，高声说道：“啊！看到了！你们看，车站到了！”
感觉到了车站他比蛛腿佬和菲尔他们还激动似的。
艾奇的身体里蕴含的热情令人瞩目。
车站吗。
蛛腿佬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抬起头，像是一个一直潜行在海底潜水员一般，从复杂的情报组成的信息海洋里探出了脑袋。
随着艾奇手指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前方的确存在着一个与拥挤的研究所截然不同，相当开阔的场所。
车站到了。
“祂”本应该高兴才是，这段路程在最初的确令“祂”感到烦躁。
不仅是因为要和间接的“仇人”同行，还因为这段路实在是太长了…或者说，艾奇的研究所实在是太大了！
这么长的无聊路程终于来到了终点，蛛腿佬察觉到自己原本应该会觉得轻松，想到终于不要再走路的想法不知何时转变了。
因为与艾奇的交流，在这一路上都不层停歇过的交流使得原本漫长的道路变得短暂。
交流着交流着他们就已经走过了全程，来到了艾奇要带领他们前往的目的地——车站。
蛛腿佬还觉得“意犹未尽”，“祂”在这段路程中从艾奇的身上得到的信息比“祂”过去多年来掌握的都要多，而且大部分还是以来一直都未曾掌握的“核心信息”。
这些信息如果不是从相关负责人身上得到的话，是很难在其他地方找到的。
所以要要珍惜这个机会。
头一次的，蛛腿佬觉得这段路太短，实在是太短。
短到让“祂”恨不得在这段路上再加延一倍！
纠结的心情让蛛腿佬的心理变得有些“矛盾”。
一方面“祂”想快点离开这里，尽快找到那些“高层”。
一方面“祂”又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因为艾奇身上还有很多信息是“祂”还没挖掘出来的。
但到了终究是到了，路本身只是条死物，只是默默存在在那里，人类当初将它创造出来时就已经是那样，除非日后人类有计划再在它的尾端加上一段，否则它就会一直都是它，从古至今，自有以来，就都是那个样子，那么长，那么宽，虽然承受了蛛腿佬一部分的埋怨，但它依旧不会有所改变。
热切交流过的二人此刻不约而同的都变得沉默了起来，似乎是在为离别而酝酿情绪。
走进车站的范围，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建在室内的空旷场所，不是原先料想到的是在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