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生考核

范鉴的嗓门很大，一下子就把还在睡梦中的莫黎徒然惊醒了，他猛地睁眼发现不知何时范鉴站在了自己身旁。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不是又要来打我的？”莫黎看着范鉴眼中的恼火，以为是他追到了青空院都要来揍他，本来还在发愣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惊慌失措的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赶紧朝床后退了几步。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老是要打我！”莫黎躲在床后，露出半只睡眼朦胧的眼睛愤怒地望着他，说话语气略微哽咽。
范鉴，“......”
范鉴想要解释说他来不是想要打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前一步，结果又被误会。
“你...你别过来！”莫黎惊惧的看着他，身后拳头紧握，防备着他的靠近。
范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谁跟你说我是来揍你的？要不是我师父让我来照看你我才不来！”
“瞧你那孬种的样子，怎配入我清华派！”他不屑的眼神生生的刺痛了莫黎的心。
是啊，他这样的弱者，面临敌人，同族就死在自己面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莫黎忽然低下头，垂眸不去看范鉴，默默地穿上鞋子，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屋子，看着他一身萧瑟的往前走。
目光触及落寞的背影，范鉴耳朵有些发烫，他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他开始反省自己，又怕莫黎出了什么事他不好向师父交代，立即跟了上去。
“喂！你走哪儿去，今天的新生考核就要开始了，你现在应该马上去比武场。”范鉴提醒道。
莫黎听到他说新生考核的时候，眼前倏的一亮，今天是新生考核他居然差点睡过了头。
昨晚上失眠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发挥得好。
他还要在清华派努力蜕变，变强大变厉害之后去找西大陆皇帝报仇。
莫黎的拳头逐渐攥紧，肉肉的小手丝丝泛白。
屏息凝神，再次睁眼他那双清澈纯净被雾霭迷住的眸子瞬间变得炯炯有神。
莫黎蓦地回首，他定睛的看着范鉴，冰蓝色的瞳孔冷若寒霜，“离我远一点！”他冷漠的神情与方才的害怕形成了对比，范鉴感到愕然。
分明他身上穿的衣衫破破烂烂的，可看着他挺直的身板，总让人有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与他之前懦弱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范鉴心里一惊，有一瞬间恍惚，待到莫黎都走远了，范鉴才回过神来。
“嘁，我还不想凑一个小屁孩那么近呢！提醒了他还对我发火，什么人嘛，哼！”他哼了一声，撇着嘴角，就快步离开了。
......
青竹园离比武场有些距离，子姬直接带着唐毅飞了过去，也让他体验了一把飞翔的快感，掌门终究是掌门，唐毅再怎么反胃也没吐出来，还是有些定力的。
子姬带着他轻轻落地，一身青色对襟襦裙迎风飘动。
今日她换了一身衣衫，虽说不比那套大红的衣裳贵重，也差不到哪里去。
千年冰蚕丝所制，比华服轻盈些许，上边绣着一层云纹白线，上身连着裙摆是一幅高山流水图。
头上一根香藤木的发簪将头发淡淡盘起，略有几根在额前的碎发，她直立着身姿，从容矜贵，仙气飘然。
他们落在了比武台上边的观赛台上，只听下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女子是谁啊，好美啊，还能腾云驾雾，与仙人一般无二。”
“这你就不懂了吧，之前我在家中古籍上看到，金丹期以上的人便可以临空飞行，不需要任何辅助道具，筑基期是需要辅助道具，想必这女子定然已是金丹期以上的实力了，想不到清华派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想当初我在选门派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清华派在前三大门派排行第二，本来我是想选第一的太虚派，但考虑太久以至于错过了太虚派的报名时间，没成想这一错过竟然才是对了！”这说话的穿着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儿，一甩折扇真是潇洒得不行，看上去十二三的样子。
“不是说筑基以上的人都史无前有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了一个金丹期的人。”另外一人，玄色衣袍，遮住了整个身体，阴影下的那张脸不是很能被看得清楚，身高大概有七尺左右，站在这群尚未行冠礼的少年身旁算是高个子了。
“看来这次我得拿个第一名！选这个老祖做师父岂不妙哉？”说话的是围绕着这富家子身旁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
“切，就你能了？牛批吹上了天，也不怕大风吹来闪了腰？”那富家子嗤笑道。
“那个...难道你们没发现这个大佬长得也特别美吗？”一个唯唯诺诺在一旁站着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满脑子都是装的都是豆渣吗？”这么厉害的人，再漂亮又怎样，谁敢去招惹！？
场下众说纷纭，子姬往下一看，只见乌压压一大片的黑色脑袋，密集恐惧症都差点犯了，赶紧撤开了目光，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唐毅见比武场下的弟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聊的越大火热，出声训斥道，“都给我安静一点！”
他声如洪钟般的声音一出，将场下的一众声音压制的死死的，嘈杂的吵嚷声届时不见了。
一旁是清东与其他长老姗姗来迟的身影。到时，众长老皆颔首向子姬施了一礼，“老祖宗。”
子姬轻点了点头，他们方才入座在她的身前身后。
放眼望去，比武台下有好几个身穿清华派浅蓝色弟子服的人在维持着秩序，那些还未发弟子服的新弟子规范的排成几十列的长长的队伍。
“好了，今天你们在进入新生考核之前，要先给你们讲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唐毅郑重其事的说道，脸上却是满眼的笑意，“正如你们所见，这位就是我们清华派的老祖宗，足足有三千万余岁，往后见到了她，你们都得老老实实的叫上一声老祖宗，都听明白了吗？”他最后一句话加大了音量。
场内寂静无声，唯有唐毅的声音在比武场上回荡，在听了他的话后，场内的平静被打破，场下的众人听了都激动的回了一声听明白了。
莫黎更是一直盯着观赛台的那抹倩影，生怕下一秒钟她就又会不见了。
原来她都已经三千万岁了，怪不得长老都叫她老祖宗，他心中暗暗想道。
比武场的其他人心里惊得不行，都庆幸自己进了清华派，三千万年岁的老祖宗啊！绝对是世上独一份了！修为肯定更是厉害得很！
莫黎看着周围人激动的样子，心下有了打算，他想：哪怕不惜利用人鱼族的秘术，他也要得到这第一名！
拿到第一名才可以选择自主心仪的师父，这是清华派历年来的规矩。
一向怯懦的他要下定决心，真的很难，子姬就宛如他在黑暗中出现的光亮，抓住了，他就不愿放手了。
众人目光火热的看向子姬，惹得她忍不住皱了眉头，忽而一扫眼场下，她的睫羽微颤，瞳孔俱缩，那人......
没错，她看到的正是莫黎，他见子姬看着自己的方向，欣喜若狂，老祖宗是在看他吗？他目不避视的回望着她。
子姬目视着他的回应，心中疑虑更甚，这人的眼睛为何跟她沉睡前在月池镜里看到的那双眸子那么相似。
他看起来不过几岁左右，再仔细一看，子姬发现这个人好像就是昨天她的那个像小乞丐被打晕在地上的人。
或许是巧合？子姬心想大概是巧合吧！月池镜当中的眸子虽是冰蓝色，却和这孩子的眼型不太相似，他的相对来说圆一些，而月池镜里面的那双眸子是狭长的丹凤眼。
子姬明显忘了不论谁都是会长大的，小时候的样子总归和长大后不一样，又很像。
她一直都一个模样没有变过，自然也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直到某一天，子姬看到某人越来越像的眸子，引发了她沉沉的深思。
“好了，这件事情通知完之后，将由清东长老讲述新生考核的标准及其规则。”唐毅说完，便朝着清东一拱手，准备落座，发现子姬身旁都坐满了人，只有清东原先待的地方还有空位，所以......等到清东离开后，他就无耻的坐在了清东原本的位置上。
他可没有抢清东的位置，那是清东主动让给他的，咳咳。唐毅丝毫没有因为抢了清东的坐位而有一丝丝的不安。
清东面对着众多弟子，字正腔圆道，“现在就由我来给大家讲一下这次考核的规则。”
“首先，今年的新生考核会和往年的考核不太一样，进行抽签制，抽到同样数字的弟子将会上场对阵，比武场上的擂台有限，但今年进入门派的新弟子众多，所以将会进行一次大乱斗，再进行抽签，大乱斗的时候掉下擂台的弟子则视为淘汰，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由于今年和往常不同，招生时的条件宽松了很多，大乱斗时候被淘汰的弟子不仅视作淘汰，且将自行离开清华派！来年才可重新报名。其次，今年与往年一样，第一名可自行选择师父！”
清东说的最后一句铿锵有力，也是每一届新弟子最期待听到的一句，但因为今年规则的修改，大多数新生弟子都一副苦恼的样子。
“啊，今年的规则改了，那我之前的练习不久白费了吗？”
“是啊是啊，今年好不容易进了清华派还以为一切都稳当了，没想到还有一轮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