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谁吓谁？

夏果如此急切地去寻求女巫的帮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夜长梦多，他没有时间等待机会，更何况在和【蘑菇拎蘑菇】交流之后，夏果才知道“等分星运法阵”运转几次就会开始自然而然的牵引，之后的每次仪式都是为了双方的命运更加贴合与稳定。
也就是说，夏果晚上是可以偶尔放爱丽丝一次鸽子的。
不过觉醒爱丽丝的状态很不稳定，所以夏果走之前才会提醒阿福一嘴，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有人不知死活，越过了阿福的阻拦，那夏果只能拜托对方自求多福了。
眼下尼塔娅和夏果前往的城堡，是一名帝国公爵的领地。
这里就可以看出来逐星谷到底有多么偏僻了，因为利亚堡才是布兰特帝国的真正防线，逐星谷其实是被帝国“抛弃”在防御边界之外的孤镇。
相对应的，利亚堡无论是从军事实力，影响范围，还是复杂程度，都远超夏果掌握的逐星谷。
在穿越之前，夏果甚至还来过一趟利亚堡，不过那是几年之后的事了，不要说逐星谷和布兰特帝国，那时整片大陆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路上尼塔娅跟夏果聊了很多过去的事，夏果一阵哼哼哈哈应付了过去，他能怎么办，对方说的往事他一件都不知道，不过夏果倒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女骑士有些过于健谈了，看起来……尼塔娅似乎有一些慌乱。
等到通过守卫，正式进入利亚堡，尼塔娅不露痕迹地说自己要去见一位好友，这下夏果恍然大悟。
女骑士是要去冒险者公会汇报情况了。
夏果还是很清楚自己对这个世界，尤其是对逐星谷带来了怎样的改变的，光是今天“泰坦遗民”齐聚小镇这一出，估计都得让冒险者公会的人猜忌半天。
夏果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和尼塔娅约定之后在旅店碰面，他看着女骑士嘟着嘴离开，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逐星谷男爵不应该看不出来尼塔娅的异常，这只能说明在原来的时间线里，男爵已经被“等分星运法阵”牵扯太深，被梦魇的干扰影响的太深了。
夏果暂时还没想好拿尼塔娅怎么办，准确地说，在联军正式对逐星谷动手宣战之前，夏果拿这份潜藏的威胁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就像之前夏果分析的那样，逐星谷男爵这个身份给他带来了很多约束，至少他现在没有条件去收买联军中任何一股势力的成员。
“也对，这样我才像是个反派么，孤家寡人，孤立无援。”
夏果探头望了望闪烁在空中的耀星，借着夜色朝利亚堡深处走去了。
阿福给夏果推荐的女巫和其他传闻中的女巫不太一样，她没有偷偷摸摸地在阴暗小巷的帐篷里工作，而是在利亚堡法师塔旁边的药店中，当夏果推门而入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女巫正在帮一个法师学徒把某种小动物的尸体装到袋子里去。
夏果安静地等待那名学徒离开，然后他不着痕迹地把药店的门关了起来，刚把锁挂上，夏果就听见身后的女巫说道。
“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药店已经准备打烊了呢？”
轻声笑了笑，夏果走到了柜台前，他看着低头摆弄坩埚的女巫说道：“逐星谷的阿福推荐我来找你，我是逐星谷男爵，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不，”那女巫依旧没有抬头，她竖起了一根修长的手指摇了摇，“我没有看到什么男爵，我只看到了一个妄图玩弄命运的可怜人。”
听到这句话，夏果不禁笑的更大声了。
“哦？是么？那你可得看仔细一点了。”
夏果的回答似乎超出了女巫的预料，她终究抬起了头，夏果看见那女巫的双眼中都是重瞳，这使得她看上去分外妖冶。
啊，年纪轻轻就有白内障了啊……
夏果突然流露出的怜悯眼神让女巫更加不舒服了，从来都是上门的人畏畏缩缩被她的预言震慑，什么时候跑来个家伙在这反客为主演起来了？！？
“把手伸出来！”
这会儿夏果倒是没有反抗，他老老实实地伸出了手，接着就被女巫带着冷笑按在了柜台上。
一把锋利的银质小刀割开了夏果的血管，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状态，女巫不悦地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手臂也划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她把两人流血的位置对在了一起。
尽管记忆中的知识点在不断提醒着夏果，这是女巫最直接朴素且有效的占卜方式，他也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真的是好不卫生啊~
下一刻，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夏果感觉自己又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的状态，因为“逐星谷男爵”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脚下，直到旁边女巫的惊呼传来，夏果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也是有“形体”的。
“你是？！？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们是‘黑乌鸦’派来惩罚我的对吗？？！不不不，那又是谁的命运？！你的身上……”
药店里，原本胳膊贴着胳膊的两人猛地都抖动了起来，女巫似乎是想摆脱这种链接，但是让她惊恐的是，有一只手稳定地抓住了两人贴在一起的胳膊。
是夏果自己。
女巫制造的“幻境”中，夏果咧起了嘴。
“你在害怕什么？我是逐星谷男爵。”
“你骗人！！地上躺着的……那个已经迷失的灵魂才是……才是这具肉体原本的主人……不，还是不对……你们共享着一份血肉……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女巫已经有一些歇斯底里了，她原本察觉到了面前男子身上萦绕的混乱气息，以为这就是对方身藏的秘密，未曾想这具稳定的肉体里，竟然有两副和谐相处的灵魂。
“我说了，不要害怕，我现在就是逐星谷男爵，至于我想要干什么……”
药店里，夏果抓胳膊的那只手按得更紧了……
“我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幻境”中，女巫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灵魂带着一脸反派的邪意气息，绕过地上的“男爵”，朝自己缓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