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手握把柄（一）

季氏跟着账房的指引，来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破旧的小屋子。
“季姨娘里面请把。”
账房推开陈旧的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屋子里本来是很昏暗的，这么突然的打开门，阳光毫无阻碍的射进了屋子，空气里翻腾的灰尘格外明显。
“怎么这般破旧”
“这屋子是以前用来放账册的，尽是些旧账，薛氏中饱私囊多年，府中的账目早就乱的不成样子，奈何薛氏又深得老爷的欢心，没人敢说什么，一点点积累下来，早就弄不清楚了，于是赵姨娘接过账目之后就命小人清点了府库，赵姨娘也只查了前半年的帐，就把所有的账册都丢在这里了，留着这些，也是害怕有人将这一切都怪到赵姨娘头上。”
季氏心里有些不大好受了，但到底也不是孟语嫣那种愚钝之人，只是在心里将赵氏骂了个彻彻底底，同样是低贱出身、同样是生了儿子，为什么区区一个妾室也有管家之权，说到底还不是沾了沈氏的光。
其实，沈氏刚去了的时候，季氏是很开心的，因为沈氏没了，这赵氏就没了靠山，也就没法子高自己一等了，可谁能料到，平日里在沈氏面前乖顺的薛氏居然接过了管家大权，也渐渐的原形毕露。
薛氏不似沈氏自小养在高门，再加上颠沛多年、为妾多年，不但没有沈氏做主母时的宽厚，反而有了一副锱铢必较的性子，以往赵氏即便再得沈氏欢心，也从来都没有逾过妾室的份额，而这薛氏确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当成正室来看，偏生这老爷不是出自世家，也不懂嫡庶的用度分别，竟生生地被薛氏蒙了过去。
一卷一卷的账册，一页一页去查，这怕是这么多年以来，季氏最为有耐心最为安静的时候了，镯子的样式有些陈旧，想必定然是一个老物件儿，所以季氏查到也是十多年前的帐，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终找到了一条能让他眼前一亮的信息。
这是十年前薛氏送给孟安莹的生日礼物，账册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是在珍宝阁做了一个芍药镯子，但是只要仔细看着，却发现这上的花像牡丹更多于芍药。
妾室是不能牡丹这样的花儿的，妾室所生的女儿自然也是如此，想来是薛氏不满足于自己的位分故而给孟安莹做了一只与牡丹极为相似的芍药镯子吧。
这薛氏还是真真的迫不及待呢，季氏仔细算了算日子，原来这镯子是在沈氏才刚死个一个月的时候就置办了的，那个时候薛氏也才刚刚有了掌家的权利，想来是隐忍了十几年的屈辱，终于忍不住了吧。
如今还真是好了呀，虽然赵氏还是让他看着不顺眼，但是好歹死了一个薛氏，就让以后我为刀俎你与你女儿为鱼肉，去给我儿子换一门好亲事吧。
季氏把账册藏在我宽大的袖子里，偷偷的带了出去，内心十分欢喜，这账册上的东西也是让他得意了一段时间，但是这毕竟是短暂的，季氏的心思哪里玩得过孟安莹这种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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