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猫

“怎么说呢？”秦淮桉挠了一下脑袋，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猫"是一个近两年突然兴起的组织吧。”
“嗯？”秦水挑起了眉毛。
陆想想此时已缓过了不少。她仍然撑着桌子，听到秦淮桉的话不禁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想继续听下去。
秦淮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进去说吧。”他整了整身上的袍子——版式古旧，墨绿色的，像私塾先生穿的那种。
接着他起身向后走去，身影逐渐隐没在阴暗处。
原来后面还有空间。陆想想还来不及感叹，就被秦水拉着走了。
陆想想没有告诉过秦水早上那只猫的事情，但秦水的直觉告诉她，好友经受的痛苦与这个组织有关。
这是一个不大的正方形房间，四壁上都有着一人高阴暗的“门”。墙面画着龙与藤。内部的摆设十分简朴，中式风格。正中间是一方形红木桌，四张矮椅。桌上摆着陶瓷茶具。
等到陆想想和秦水进入房间，秦淮桉挥了一下手，四枝蔓条就从墙的四周扭曲着绕上墙面，不断伸长不断分枝，直至完全覆盖着墙体。
秦淮桉在矮椅上坐下，秦水摁着陆想想让她正对着秦淮桉坐下，然后给她“倒”茶。
“大概是两年前吧。”秦淮桉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茶杯推到秦水跟前，示意她倒茶。
“据说是个人类，啊！”秦水把茶倒在了秦淮桉头上。后者发出一声惨叫，抱着头就往某个阴影“门”冲。
陆想想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问秦水：“他为什么不能控制茶水离开自己呢？”
秦水开始对她的问题感到迷惑，但她很快想起陆想想对妖怪世界一无所知。
她耐心解释道：“因为妖族很久以前就在与人类通婚，血脉被慢慢冲淡了。并不是所有妖怪都能遗传到父母的能力，而且能力的大小也有差异。像秦淮桉，他只是能控制藤蔓罢了。而我也只是能控制水。”
“不过我不喜欢控制这个词，我与它们是好朋友。”陆想想感觉到她的语气软了许多。
秦水在矮椅上坐下，她面色很沉重，语气虔诚地说道：“不珍爱自己能力的人，是会被能力操纵的。”
陆想想对妖怪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她自认为自己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人类家庭。18岁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如果妖怪隐藏于世，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陆想想喃喃道。
秦水用一种接近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她说：“想想。记忆是可以修改的，被你自己，被他人。”
真让人毛骨悚然，陆想想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个共识。”秦淮桉顶着一头湿发走出来的时候说。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块粉色的毛巾，擦着头发。
他噘着嘴，在路过秦水之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而秦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特殊能力不在人类世界展示是共识。我们有专门的地方使用这些能力。”秦淮桉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不然就对没有能力的人太不公平啦。”
确实很有道理，陆想想既觉得合理，又觉得有些失落。她好想知道妖怪世界是什么样的啊。
“违反的妖怪是要受到惩罚的。关进监狱什么的......”秦淮桉继续说道。
“要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妖怪呢？”陆想想脱口而出问道。
这倒是把秦淮桉难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呃，这个，一般自己都知道的吧......或者问父母？”
“哎，对了。可以查妖籍！怎么，你觉得自己是人类吗？”秦淮桉咯咯笑起来。
“她就是人类。”秦水在一旁“好心”提醒他，附带一个嫌弃的白眼。
秦淮桉眨了眨眼，愣了半晌才扭头对秦水说：“你们不是妖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