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鸑鷟（3）

“千年前，鹰族在天界之中，是举足轻重的一脉，天帝与鹰族公主枫惢成婚，诞下一对双生子，长子是只凤凰，名唤曦灼，次子就是魔尊少阑烨。星官算到少阑烨的生辰与即将转世的煞的时分吻合，况且鸑鷟向来视为不详，于是众天神便要将他诛之，枫惢公主全力护住了魔尊，带他在四海八荒躲藏了三百年。天界众神向来忌惮鹰族势力，于是借此缘由将鹰族逐出天界……”
曦灼？小白脑海中一闪而过与少阑烨长着相同面容的天帝的大殿下，她似乎认识这个人。小白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错觉，定是因为听了曦灼与少阑烨同为双生子，所以才恍惚看见曦灼的模样。
书痴见小白目光呆滞，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凡人丫头？”
小白双手撑着下巴，“我在听，你继续讲。”
“夫人！你怎么自己跑到藏书阁来了！魔尊说过，不让我离开你半步的！”何罗风风火火在魔域找了一圈小白，终于在藏书阁寻到她。
小白向何罗招手，“一起来听故事吧。”
“魔尊那点故事，无非就是被他父帝追杀，然后他的舅舅如今的魔族长老，救走了命悬一线的魔尊，再然后他们一起来到魔域，战胜了上一任魔尊，霸占魔域，将鹰族与魔族合为一体，后来的这几百年，各个与天界有仇的妖族前来投奔如今的魔尊。”
何罗毫不喘气地说了一箩筐，书痴愣是一个字也没插上，书痴气愤地跃到何罗眼前，“你说的故事少了一段！当年天界找不到魔尊，于是天帝派三神兽前往鹰族巢穴……”
何罗愤怒打断，“你明知道我为何不说这段！何故还要来揭人伤疤！你个书呆子！”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当时长老在外受了重伤下落不明，于是长老之女妹雁带领鹰族与天界三神兽对抗，结果妹雁不敌三神兽，三道天雷加身，魂飞魄散！妹雁与魔尊是表姐弟，血浓于水，玄武炼化了妹雁最后一缕魂魄，制成血引铃，借着血脉相连之引，找到了魔尊。后来才是长老转醒后救走魔尊，抢夺魔域！哦！对了！当年你哥哥休旧得知妹雁身死，悲鸣九天九夜，犹如九头鬼鸟！他的眼泪落下当即变成鬼火，天族派来的天兵被烧得魂飞魄散，就连三神兽都被鬼火波及！所以休旧才有现在鬼车将军之称！”
何罗将书痴攥在手中，书痴几乎没有灵力，在何罗手中没有半分对抗之力，何罗红着眼睛道：“我记得你原本是个想修仙的凡人，结果走火入魔一念之差成了魔，遭到仙门百家的追杀，若不是我哥哥当年救你回魔域，哪里还轮得到你今日在此放肆！”何罗手中溢出洪水，将书痴淹没。
书痴连连求饶，“属下口出狂言，冒犯了鬼车将军，还请姑娘手下留情啊！”
小白眼见何罗变出的洪水几乎快要漫过藏书阁，冲破何罗周身结界阻止道：“何罗！停下来！”
何罗渐渐恢复理智，五指一攥，洪水消失，“此事若是我在听你提起半分，勿要说我哥哥会将你烧成灰烬，就是我，亦不会饶过你！”
“是，属下明白。”书痴大口吸着空气道，随后穿梭在藏书阁的各个书架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何罗拉着小白离开，“别理他，他就是这么疯疯癫癫的！”
“你也勿要再生气。”小白拍拍何罗的后背。
“鹰族向来与我们一族交好，哥哥与妹雁姐姐是年少便订下婚约的，他们二人从两小无猜到两情相悦，是一对妖界各族都羡慕的眷侣。可是就在他们即将成婚的前两日，不知为何他们大吵一架，妹雁回到了鹰族巢穴，接着就是天界三神兽前来，当哥哥赶到鹰族巢穴时，妹雁最后一缕魂魄已被……”何罗哽咽片刻，接着道：“他们二人的最后一面竟是前所未有的争吵，这是哥哥永生的心结……”
小白将自己的怀抱送给何罗，“你的哥哥是一位很厉害的将军。”
何罗看着小白真挚的眼神道：“谢谢你。你以后想听什么故事，我给你讲，我们……”
小白接着何罗的话道：“我们再也不要来这里了！书痴那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我若是你，也恨不得把他撕碎！”
何罗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书痴是你们凡人的败类，但是夫人你让我知道，还有许多像你这般的好人。”
“我是好人？”小白指了指自己问道。
“自然！”
“那我还想再听听少阑烨的故事。”
何罗盘算了一下，因为跟哥哥能够相互感应，所以自然只能说一说魔尊英勇无比征战四方的故事，“魔尊可厉害了……当年他才三百岁只用十招就打败了上任已经三千岁的魔尊，没有一个魔不服他的。天界起初攻打过魔域几次，但是有魔尊和我哥哥打头阵，天界根本就进不了魔域，久而久之，天界也就放弃剿灭魔域了，这七百年来，天魔两界也还算和平共处。”
“他真的很厉害啊。”小白点了点头，她似乎知道了少阑烨许多事情，她会为他年少时的遭遇鸣不平，也会赞叹他灵力高强，可是即便如此，小白仍旧没有得到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
……
小白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梦到白虎小白与少阑烨了，她想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幸福地相伴相守一生，过得日子定是与平常夫妻无异。
小白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美美吃上一餐后，带着何罗、芍药、牡丹在农舍里采摘一番后，风风火火兴高采烈在人间集市上吆喝卖菜，小日子好不快活。
这一日，小白等人卖出最后一筐莲雾后，小白作为四人中，唯一略懂经营之人，清点了这些日子所挣的铜板，“一，二，三……”刚好二十文，小白不甘心地又数了一遍，还是二十文。
何罗道：“夫人，是二十文没错。”
小白叹了口气道：“这些是我们四人共同所挣，所以理应我们每人平分，就是一人五文。”
何罗、芍药、牡丹三人咧着嘴像领圣旨般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属于自己的五文，这是她们妖生中第一次通过自己劳动挣到铜板，三人均恨不得将这五枚珍贵的铜板与自己的妖丹放于一处。
小白也将五枚铜板放好，算起来，这也算是她的第一份辛苦钱，可惜……小白扭头看看胭脂铺子，暗自伤神起来。
何罗顺着小白的视线看去，边拉着小白往里进边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何罗一路沿着胭脂摆放的顺序，挨个给小白试妆，看着最新的这个颜色，连连点头，“好看，魔尊一定会被你美得口水直流。”
小白面色一红，将胭脂抹去，这个颜色亦是她三日前就相中的，不过可不是为了让少阑烨垂涎欲滴！！！
何罗拍着桌子连声叫老板道：“老板，把这个颜色给我包起来！”
小白拉了拉何罗的袖子，“不要了。”
何罗道：“你不喜欢？”
小白扭捏，附在何罗耳边道：“这个胭脂要六文钱，我只有五文。”
何罗将自己的五文钱掏出，“加上这些够不够？”
一旁抹得愈发红艳的芍药和牡丹也凑过来，“再加上我们姐妹俩的！”
小白满眼感激地望着三人，“今日大恩，等少阑烨回来，定让他加倍还给你们！！！！！”
“夫人可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何罗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这买卖她赚了！原来自己这么有经商头脑！
“呵呵呵呵呵，你成语学得不错……”小白在心中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她刚刚说了什么啊！！！让少阑烨还钱？？？她大概是中午吃了毒蘑菇，神志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