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牒人皇

那是十五年以前开始的故事。
宸妃姓林，单名一个“妧”字。林妧十五岁那年，其父亲还只是从七品的太常寺博士。当今的皇帝也刚刚登基没几年。
正好那一年秋，时值皇太后五十寿诞。十五岁的林妧随母进宫贺寿。寿宴上，而立之年的皇帝一眼相中了青春少艾的林妧……
两年后，林妧以才人入宫。又一年，十八岁的林妧诞下了龙子，母凭子贵，荣升婕妤。
可惜，此子三岁早夭。
痛失爱子的林婕妤得到了皇帝更多的关爱，旋即就又有了身孕。
于是，在林婕妤二十一岁时，正月里又为皇家诞下龙子，就是如今的十皇子赵信。
赵信出生刚满月时就得了怪病，夜啼不止。正好当时有个在广圣宫给太皇太后讲经的大和尚，得知此事后给赵信看病，只摸了摸婴儿的额头和肚子，婴儿的夜啼就好了。和尚说，这是有大能庇佑的人，并给他取了个佛意的乳名“梵云”。
不久后，林婕妤再升修仪。多年固宠，林修仪风光无限。父亲也旋即进入了朝廷中枢。
虽然到赵信这儿是十皇子，但如今尚在世的皇子有七位。四皇子和六皇子年少病殁，九皇子早夭。此外，也有数个未等到序齿就早殇的皇子。
公主方面，赵信现在足有八个姐姐、四个妹妹。兄弟姐妹近二十人，这一大家子何其繁盛。
好在皇帝四旬后，子嗣繁衍才少了，后宫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妃子怀孕了。
赵信的同胞兄长即九皇子，便是三岁早夭，死于惊悸。如果算月份的话，还未满两周岁。
后宫斗争无止无休。林妧在失去长子后，对次子保护得更好，因为她知道明里暗里都有人想置她母子于死地。
皇帝终究宠爱林修仪，也是为了补偿丧子之痛，不久后，林妧擢升宸妃、入主钦明殿。到如今，品级仅次于坤宁宫的皇后、睿思殿的贵妃、柔仪殿的贤妃，而在实际地位和待遇上已不逊于贵妃，相当受宠。
入主这钦明殿近十年，总算有惊无险地走过来了。除了这次坠马事件。
这次的坠马事件，宸妃皱着眉说大概是真的意外。其一，当时皇帝就在校场观摩，亲眼目睹了全程；其二，马是皇帝亲自挑的，是皇帝喜爱的御马之一；第三，让儿子上马骑射正是皇帝的要求。
宸妃絮絮说完了她进入皇家以来的生活，杨憧索性就让太监宫女们都给自己讲史，太监宫女们的学识有限，倒是宸妃知道的多些。
于是，杨憧对自己身处的这个朝代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个朝代像极了自己所知的那个北宋王朝，开国太祖也是赵匡胤。
但也有不少出入：最明显的区别是国号变成了“周”。
太祖赵匡胤年少投效后汉刘知远，致身行伍；然而刘汉残暴，于是赵大自成一军，一寸寸打下了“大周”江山……
然后皇位也是传于太子，也没赵二那什么灯下敲核桃的事儿。
国际上，西北是熟悉的西夏国；但北方却没了辽国，而是一个汉人、契丹、女真、蒙人为主导的多民族国家——燕国。
再比如，西南没有大理国，连南诏国都不曾出现。
追本溯源，似乎是从唐代开始出现的分岔：大唐开元年间有个叫李建国的大将军，统一南疆、驱逐北蛮、东征扶桑……
李建国、字援朝……官拜辅国大将军、功封南阳郡开国公……开元第一名将、独创“援朝小高炉炼钢法”，改革兵制，推行军区制以扼藩镇……
建国、援朝，如此违章且别具年代风格的名字……历史就从他这里开始出现了偏差。
然后，“宋”变成了“周”、“黄袍加身”没了、“烛影斧声”没了、赵二老老实实地当着亲王……
大周立国一百六十余载，那些曾经家喻户晓的诸如范仲淹、司马砸缸、王变法之类的变态人士继续施展抱负，能力不足或气运差的也就籍籍无名于历史长河中了，当然，蔡京、童贯这些个坑爹的高级不稳定分子仍在蹦跶。
所幸的是，便宜皇帝老爹不是赵佶赵画家；宸妃说二大爷那支倒是有个叫赵士吉的，是名满天下的大画家、大书法家，自创“瘦金体”……